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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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听见了,”太子泷回过,答道,“查一下罢。”
    “你相信么?”朝洛文说。
    他是个正直、可靠的兄长,十七岁上就已成婚,有一女儿。
    他比耿曙还要可靠,话与耿曙一样少,只是大多数时候,朝洛文都在为雍国带兵打仗,鲜少陪伴在他的身边。太子泷很清楚,朝洛文为雍国鞍前马后卖命的对象,自然不是汁绫,也不是汁琮,只是为了他。
    就像耿曙付出一切是为了姜恒一般,朝洛文的付出,也正是为了太子泷这个未来的继承人。
    济州之战后,军队开始流传着一个说法:是姜恒与耿曙,合谋除掉了汁琮。
    “果相信流言,”太子泷说,“就会当面问我哥。”
    意思很清楚了,他不相信,并不希望再听到这种话。
    朝洛文没有多说,点了点头,又道:“你要小心。”
    “小心么?”太子泷疲惫一笑道,“小心有人杀了父王,又要来杀么?”
    朝洛文欲言又止,后打消了劝告他的念头,他知道这个表弟比谁都明白,就像他的母亲一般,平时只是不想与人争论什么。
    “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太子泷叹了口气,说,“是人,又不是神,人总会死的。”
    “也有人这么说。”朝洛文抽出剑,看了眼,再推回剑鞘去,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想动太子泷,他都会用手的剑来守护他,倒是不用担。
    “去查查看罢。”太子泷听着远处传来的《越人歌》,又道,“猜放流言的人,是卫贲。”
    “现在不宜再处理武将了。”朝洛文提醒道。
    “明白。”太子泷点头。
    父亲死后,军队非常不稳,今全靠汁绫、耿曙与朝洛文三人勉强坐镇,这个时候处理卫家,一定招来其余部众的不信任。
    太子泷很清楚,卫卓之前死于安阳,挨了耿曙一击,虽说耿曙并未下狠手杀他,只劈死了他的战马。但卫卓年事已高,这么一吓,又坠下马来,翌日便撑不住,郁郁而终。
    他知道卫贲痛恨耿曙,却不知道为何卫卓与他们起冲突,只能暂时将其归结为,卫家与姜恒的仇恨在解救氐人时便已铸下。
    朝洛文收起剑,过来『摸』了『摸』太子泷的头,示意他早点休息。
    太子泷面朝案上堆着的文书,颇有点疲惫,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半夜,界圭酒醒了,晃悠悠出外,没有吵醒姜恒,轻轻掩上门,在门口坐了一晚上。
    直到清晨时,耿曙开门出来,也在姜恒门外着,两人就像两个侍卫。
    界圭打量耿曙,耿曙亦一夜未睡,抬头看天,不为所动。
    “你不要了是吧?”界圭说,“不要的就归了。”
    耿曙没有回答。界圭说:“这是汁家欠的,很久了,按先来后到,也是先来的那个。”
    耿曙依旧没有回答。界圭想了想,『摸』了『摸』头,又说:“总觉得他喜欢我多一点,你说呢?”
    耿曙起身,无声离开。
    房内姜恒推门,不悦道:“人呢?你过来。”
    耿曙依旧很有耐,问:“你叫谁?”
    “叫你。”姜恒说,“帮我把这个收着,别看。”
    姜恒递给耿曙一封信,耿曙看了眼,上面没有落款,所用却是桃花殿中的信封,料想是太后给姜恒的,便收进怀中。
    “这个给周游。”姜恒递给界圭另一份文书,“这两天想休息会儿,不议政了,自己在安阳走走,不用跟着。”
    “那可不行,”界圭脸上浮现出笑意,朝姜恒道,“远远跟着你,不讨嫌就是。”
    姜恒没有坚持,看了眼界圭,径自转身走了。
    这天他作了宗卷批注,交由太子泷与谋臣们去讨论决定,打算松口气歇一儿。他没有界圭回来,便徒步走出安阳宫,秋天来了,安阳的枫叶很美,从山上到山脚下,一层叠着一层。
    不久前,他还与耿曙在此地遭受了杀身之祸,险些死在汁琮的设计下。梁国人已得到风声,汁琮死了,战『乱』快结束了,于是陆陆续续迁回国都,恢复集市。
    姜恒走出王宫,回头见耿曙与他保持近二十步距离,在不远处跟着。
    姜恒回头看了眼,耿曙穿过漫天枫叶,停下了脚步。姜恒看了他一儿,转身再走,耿曙便又起步跟着。
    界圭去见过太子泷,也跟来了,落在姜恒身后,与耿曙亦步亦趋,没有靠近姜恒。
    “你觉得他这辈子,想要的是什么?”界圭忽然朝耿曙问。
    “不知道。”耿曙这次开口了。
    界圭道:“说汁琅。”
    “那我就更不知道了。”耿曙冷淡地说,“他的志向罢。”
    界圭一笑,见姜恒站在集市前,便加快脚步跟上去,姜恒没有赶走界圭,只在集市上闲逛看着。摊前有百姓在卖银杏叶与枫叶扎起来的环束,犹如金红『色』的花朵,梁人把它买回去祭奠在战争中死去的亲人。
    姜恒想买一束,『摸』了身上,发现没带钱。
    “有,”这时候,界圭说,“买多少。”
    “一束就行。”姜恒又回头,看了眼远处的耿曙,耿曙正安静站着。
    “秋天天气很好,”界圭说,“买些点心,咱们去山上吃罢。”
    宫内,太子泷今日先是巡视了朝廷,勉励群臣一番,又阅读了军报,大臣们见他已从悲伤走出来了,那悲伤真实感,丝毫不计先前父子嫌隙,更令人敬佩。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毕竟汁琮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想废储亦不可行。太子泷被禁足时,曾嵘人还在庆幸,得亏汁琮生得少,否则若再来几个,现在就有夺储之争了。
    王子自相残杀,在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时代,都是大忌,只因夺储上位后必有清洗,将白白死去许多朝廷倾尽资源培养的治国之材。
    太子泷这些年已逐渐成长起来,汁琮征战时,国内政务由他与一众幕僚处理,朝政过渡得非常平稳,他始终记得姜恒说的话,治大国如烹小鲜,一条鱼拿到手后,先做么,后做么,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军务虽繁琐,但有耿曙在,亦不至于令人手忙脚『乱』。
    朝廷只用了六七天时间,便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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