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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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色的长发拖曳地上,像一匹华丽的重锦。
    女人坐在桌案前,似乎在念书,声音伴随着微微烛火传来,格外温柔,她手指点在书页上,一字一字划过。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
    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
    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她念诗的时候声音很轻,专注温柔,便生出缱绻来。
    夏青怕被人发现,偷偷摸摸地钻到了榻下。
    他视线放低就更能看清女人的样子。
    看到她如凝脂的手和垂落的长发。
    女人翻了一页,继续念。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
    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
    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一道孩童稚嫩却冷冰的声音打断了她。
    “采薇是什么意思?”
    女人愣了愣,微笑起来,撑着下巴想了一会儿:“采薇吗,书上说的是一种菜苗。”
    “哦。”男孩干巴巴。
    女人伸出双臂把那个小男孩抱到了怀里,笑道:“嗯,不过倒是让我想起了另一种花。”
    男孩似乎非常抗拒,但又挣脱不开。
    女人把书本放到桌上,声音平静温柔,笑意未散,仿佛真的是母慈子孝的场面。
    “那种花叫灵薇。”
    挣脱不了男孩也就只能抿唇冷冰冰忍着了。
    女人说:“每个鲛人死后,尸体腐烂会化成水,长成一朵灵薇花。鲛人一族生死同契,在神的传说里,鲛人只有死在冢上才能步入轮回,转世重生。”
    “通天之海的尽头便是魔渊万冢,是鲛人一族的死之地生之所,冢上开满了灵薇花。”
    女人的侧脸在微黄的烛光里带了几分模糊的温柔,带着几许怀念的语气,安安静静说。
    “每年的三月五,惊蛰时,灵薇花便会在海冢上散发夜光。那些因为狂风暴雨迷路的鲛人,寻着光便能返乡,而濒死惶惶的老者,寻着光,也能达到安息地。所以灵薇在鲛族有另外一个名字,叫‘照离人’。”
    14、灵薇(二)
    蜡烛燃烧,发出细微的滋滋消融声。
    女人抱着男孩,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以一个无比亲昵的姿态,轻声说:“只可惜,一堵墙挡住了前往海尽头的路,再也回不去了。”
    “我见过很多灵薇花,却再没见过那片海。”
    她微长的指甲轻轻从男孩的脸侧划过,落下的一刻像刀光剑影回鞘。
    女人低下头,银蓝的眼眸温柔得仿佛要把人溺死,似乎是喃喃:“人类把我们归为妖异孽族,可是,到底是谁先带来不详呢。”
    男孩低着头,僵着身体一动不动。
    女人念完一首诗,心情不错,她坐直起身子,笑着说。
    “好了,故事讲完了,去睡觉吧。”
    男孩默不作声从她腿上跳了下来。
    缩在床榻下的夏青,这时也才看清楚了男孩的脸,果然,是五岁的楼观雪。
    幼时五官没长开,雌雄莫辩,漂亮得像个小姑娘,他冷着脸、抿着唇,脸苍白消瘦。头发乱糟糟用一根发白的缥碧带松松垮垮束起,光着脚往自己的床上走。
    好巧不巧,楼观雪睡的床就是夏青躲着的这张。
    “!”夏青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
    坐在桌案前的女人也站起身来,她衣裙是浅蓝色的,边缘一层白,像是碧海浮浪。女人转过身来,沉默看着小孩爬到床上,自己乖乖盖被子。神情在烛火中带了一丝冷漠的审视,但橘色的光太温柔,于是把这种审视转为一种安静的凝望。
    很久,她轻轻吹灭了蜡烛,又在黑暗中站立了一会儿,才转身往寝殿外面走去。
    夏青心里嘀咕,这女人不会就是楼观雪的亲娘吧?果然疯疯癫癫的。
    只是他还没搞清楚状况,就感觉上方有细碎的动静,“咚”什么东西走了下来。紧接着一只手横伸过来,探入床底,拽着他的头发往外扯,仿佛要连带着他的头皮一些撕开。
    夏青还没来得及反应痛,下一秒,一个冰凉的东西贴上他的脖子。
    他抬头,发现是楼观雪。
    楼观雪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床,半蹲着,手里拿着把刀抵着他的喉咙,眼睛在夜里如野兽冰冷锋利:“你是谁?”
    夏青:“……”
    他现在神飞天外想的居然是,他现在有实体不是鬼了?而且他蹲着居然和五岁的楼观雪平视?所以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子?!
    楼观雪不是个废话多优柔寡断的人,见他不答话,扬手举刀。
    夏青迅速回神,赶紧抓住他的手腕,扑了出去,他从小到大在打架方面就天赋异禀,制止这么一个营养不良的小孩轻而易举。
    夏青扑在他身上,夺过楼观雪的刀,同时捂住他的嘴:“别出声,我不要坏人——嘶!”
    楼观雪想也不想,一口把他的手咬出血。
    靠!他就不该答应那傻逼笛子!
    “你是狗吗。”夏青浅褐色眼里满是怒火,反问。
    楼观雪倒在地上,却也一点不显得狼狈,固执阴狠地盯着他。
    夏青跟这么个凶残的狼崽也没什么话好讲,开门见山,直截了当:“别发疯,我是来救你的。”
    楼观雪沉默不说话。
    夏青说:“这里是你的障,你知道吗。”
    楼观雪无声冷笑。
    夏青拿起从他手里夺过的刀:“刀现在在我手里,我要想杀你现在就可以杀。你就一个五岁小屁孩,我不图你命,我还能图什么呢。”
    这话似乎让他的防备心有些瓦解,楼观雪垂下睫毛,面无表情擦了下嘴角的鲜血。
    那全是他的血!夏青真是恨得牙痒痒——楼观雪,我真是欠了你的了。
    楼观雪沙哑出声,厌恶冰冷:“滚,我不需要谁救。”
    夏青有和长大后神经病的他打过交道,不至于被这么一句话气到,皮笑肉不笑:“那不好意思呢,我进都进来了,救不了你我也出不去。”他阴阳怪气的时候,说话总喜欢在后面加个“呢”。
    而楼观雪小时候从来不吝啬于自己的负面情绪,看他像看一个傻逼。
    男孩眼睛尾处有颗痣落在眼皮下,小时候痣是红色的,诡艳森冷。
    他没再理夏青,迈着小短腿爬上了床。
    夏青:“……”不愧是你楼观雪!从小就那么难搞!
    夏青呵呵一笑,跟在他屁股后,死乞白赖挤上了床。长大后的疯子不好惹,五岁的楼观雪他还不能欺负了吗!
    楼观雪冷冰冰反问:“你有事?”
    夏青赶时间,语速飞快:“不是我有事,是你有事!快,告诉我你现在的心魔是什么,我好搞定走人。”
    楼观雪看他几秒,真的把他当傻逼看了。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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