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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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纯鲛,却也是万中无一的样貌。
    鲛族有个很明显的特征是耳朵,尖尖的,耳垂耳廓的皮肤很薄,晶莹透明像块玉。有男有女,十五六岁左右,穿上做工繁杂的华丽红衣手和脚都又细又白,仿佛轻轻一折就能断。
    整整齐齐跪在大殿中间,局促不安,呼吸都放得很轻。
    夏青第一次见到鲛,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眼尖地发现每个鲛人脖子上都挂了个细小的牌子,上面写着名字,就跟货物一样。
    “陛下,您看这些够不够?”
    还是那个老太监,忍着恐惧,毕恭毕敬问道。
    楼观雪坐在榻上,淡淡勾唇,没有说话,视线却是越过乌泱泱众人看向夏青。
    夏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
    楼观雪动了下唇,无声说,过来。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摘星楼外春雷隐隐,蛰伏在黑紫乌云里,闷热又潮湿。
    犹豫了一会儿,夏青还是飘了过去,飘到了楼观雪旁边,一脸“你干什么”的不耐烦。
    楼观雪手指执起一只金樽,抬袖借着喝酒的功夫,压低声音笑道:“叫你过来看清楚点。”
    夏青冷冰冰:“都说了,我不感兴趣。”
    楼观雪:“你会感兴趣的。”
    夏青心生不详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这个预感就成了真。
    楼观雪继续用那种慢条斯理的声音问他:“夏青,你猜引恶鬼上身的阵法要怎么弄?”
    夏青的表情僵硬,直直盯着他,嘴里的脏话差点骂出来。
    楼观雪唇角一扬:“书说用童男童女血祭,我猜幼鲛也可以。”
    夏青大脑瞬间被点炸,暴躁:“我不想上你的身!我再说一遍,我不想上你的身!楼观雪你有完没完!放了他们!”
    楼观雪靠着床榻,别过头闷声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玩的笑话。
    他这一笑,跪满整殿的鲛人瞬间毫无血色。
    夏青也是气得发懵。
    这个疯子,这个变态。
    楼观雪将杯中酒饮尽,放在一旁对老太监说:“把孤前些日子得来的那只雪狼带上来。”
    老太监脸皮子堆出笑意:“遵命。”
    夏青咬牙切齿:“楼观雪!”
    咚!
    楼观雪面无表情,突然发作,把手中的杯盏扔了出去
    直直擦过跪在最前方红衣鲛人的眉心。
    金樽脚锋利冰冷,瞬间划出一条血痕来。
    酒盏滚落地上发出极响的声音,刺得所有人头皮发麻。
    那个鲛人瑟缩一下,鲜血流满了脸,张嘴,已经被割了喉舌的嘴却发不出惊呼。被驯化的极为乖顺的眼眸不染纤尘,惶恐又害怕。
    夏青也被搞愣住了,到嘴边的话说不出来。
    楼观雪垂眸,对上那个鲛人的眼,唇角极缓、极慢地浮现出一丝笑意来。
    “传闻里鲛人一族曾是海洋霸主,生性暴戾,纵横大海,以雪狼为食。恰好前些日子孤得到一只雪狼,今夜赏给你们,莫要让孤失望啊。”
    海洋霸主,纵横大海。
    他说这段话的时候,语气带笑,听不出情绪。
    这时老太监已经招呼着几个带刀侍卫,扛着一个三米高的大笼子走了进来。
    黑色铁笼里关着一头雪狼,毛发上全是血和污秽,身躯庞大如一座小山。现在处于凶残狂暴的状态,喉咙里发出呜呜低吼,獠牙撕咬着栏杆,兽眼一片血红,充斥着饥饿、贪婪和杀戮。仿佛只要一开笼子,这头狼就能冲出来活活将人撕碎。
    老太监笑得褶子堆叠,讨好地说:“陛下,按您的吩咐这头狼已经饿了足足十天。”
    楼观雪颔首,淡淡道,“嗯,把笼子打开。”
    老太监再次谄媚点头。
    夏青冷着脸抿唇站在一边,上次他过来只看到舞女跳楼的一幕,没有看前面发生的事。现在身临其境看楼观雪杀人,除却血液冰冷,就是莫名其妙的烦,从骨子里灵魂里涌出来的厌恶。
    兽笼打开的瞬间,雪狼猛地往外冲,眼睛滴血般贪婪饥饿看着外面跪满地的鲛人。只是它脖子上捆着一根链子,喘着粗气、磨牙允血,怎么也出不了笼,困兽挣扎,在原地暴躁抓地。
    跪在地上的一群幼鲛察觉到危险,脸色苍白如纸,瑟缩在一起,连求救都发不出声。
    “让他们进去。”楼观雪坐在榻上,依旧是散漫矜贵的样子,说出的话却残忍异常。
    “是。”
    太监在他面前是一副奴颜婢膝样,转身面对那群鲛人马上又换了脸,细眼布满阴桀和兴奋、指挥着侍卫:“快!给我把这群贱奴都扔进笼子里!”
    侍卫们人高马大,轻而易举擒起了少年鲛人瘦弱的手臂。
    恐惧到达一个顶峰,鲛人的理智断线,疯了一样开始逃窜。被擒住后双腿拼命挣扎,可张嘴却只能发出破碎的声音,眼泪从眼眶流出,砸在地上,没有成珠依旧滚烫。
    侍卫们瞬间愤怒。
    “还敢跑?能死在陛下眼前是你们的荣幸!”
    “卑贱的孽畜!不知好歹!”
    “畜生!”
    宫殿兵荒马乱,尖叫和怒骂乱混做一块。
    闷热的三月春,潮湿的风卷着檐角下的铃铛“叮叮叮”响。
    第一个被扔进笼子的是那个被楼观雪用杯盏砸破脑门的幼鲛,鲜血和疼痛模糊了他的理智,于是连逃跑都比其他人慢了半拍。幼鲛们从出生开始就由人专门驯养,久而久之已经完全丧失了生存能力。
    还没等夏青反应过来,
    那幼鲛就被雪狼活生生咬下大腿一块肉来。
    “呃呜呜呜呜——”红衣幼鲛扬起瘦弱的脖子,发出濒死的哀嚎。
    雪狼缓慢吞咽着嘴里的美味,咀嚼声浓稠害人,鲜血滴答、滴答落到地上。血液弯成一条细小的河,一路延到阶前。
    幼鲛浑身都是血,眼睛充血,生死一线,早就消磨在骨子里的本能这一刻涌现出来。他用两只细小的手臂,攀着牢笼,拖着残破的身躯一点一点往上爬。
    一块肉都不够雪狼填肚子,它囫囵吃完,便继续扑向猎物。
    可是猎物已经爬到了牢笼上方。
    它只能在下面暴躁地怒吼。
    “这鲛族贱畜居然还敢反抗?!”
    没能看到生吞活剥的血腥场面,老太监气得咬牙。
    旁边的侍卫们见此,马上要去扔别的鲛人进去。
    楼观雪这时却笑了一声,意味不明,轻声说:“真有意思。”
    每个鲛人的长大,都是从被父母放入雪狼山洞开始的,从幼鲛厮杀成野兽,活着才有资格回大海。
    而现在,猎人成了猎物。
    被驯化地本能都忘了。
    他一出声,全场都不敢轻举妄动了。老太监颤抖着回身,小声问:“陛下,您看这……”
    楼观雪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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