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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了。
蔺先生把密信丢进煮水的红泥小火炉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况且当年泰老爷与谢大姑娘那一段风流韵事,王公大臣、皇室宗亲里知情者不在少数。”
谢瑾年轻嗤一声,显然是对那段风流韵事颇为不齿。
蔺先生抬眼端量谢瑾年。
意外的发现,谢瑾年眉宇间竟是没了以往提及那段往事时的阴郁,只有毫不遮掩的嘲讽。
不论是谁化解了他的心结,如此却是甚好,无怨无恨行事才能更为理智:“自膝下诸子接连亡故之后,泰老爷先是派了尹院正来,紧接着又派了八什金戈卫至此,恐怕疑心公子诈死之人不止和亲王一个。”
谢瑾年指腹轻抚墨玉马头,漫不经心地道:“进京之路想必会十分精彩。”
蔺先生错手揪掉一缕胡子,气哼哼白了谢瑾年一眼:“泰老爷给你定的进京时间也十分精彩,说句大不敬的话,却也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谢瑾年嗤笑:“有尹老头儿给我‘吊命’,死不了就行,左右到京里有满太医院的太医给我调养。他要的是活着的储君,哪里会管我会受多少罪。”
蔺先生沉默了须臾,劝到:“公子还是早些启程为好。”
谢瑾年抬眼看向满府缟素,摇头道:“不急,总要把瑶瑛安排妥当了,我才好安心启程。”
蔺先生又想骂谢瑾年色令智昏了。
然而,抬眼看谢瑾年一眼,到底没敢骂出口:“令正并非莬丝花,又有谢夫人护着,公子何须忧心?”
谢瑾年收回视线,看着蔺先生,慢条斯理地道:“但凡有半分委屈她的可能,我便不能安心。”
蔺先生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咕哝了一句:“美色误人!”
谢瑾年斜睨蔺先生:“先生也知我沉迷美色不可自拔,若是不想我为她倾国倾城,便请务必护得她周全。”
蔺先生一噎。
一声“祸国妖姬”硬生生憋回了肚子里。
*
怀瑾院。
静·祸国妖姬·姝,梳好了丧髻,换上丧服,把一根麻绳系在腰间,揣了两条染了姜汁的帕子,便往灵堂而去。
谢瑾年膝下仅有澜哥儿一子。
不过是才刚会爬的小崽儿,却也裹着丧服被谢老爷抱着,在灵堂里守灵了。
静姝一路哭着入了灵堂,扑在棺木之上,很是撕心裂肺地哭了一通,便自谢老爷那接过了小崽儿。
按理说八个多月的小崽儿,当还不记事儿。
然而,饶是月余未见,小崽儿却还是记得静姝的,到了静姝怀里便舒展了眉心的小疙瘩,抬着小胖手咿咿呀呀地给静姝抹脸上的泪儿。
谢老爷看在眼里,轻叹一声:“人死不能复生,端看这般聪慧的孩子,也要节哀。”
静姝抱着小崽儿,盈盈福身:“老爷说的是。只是想着他孤零零地躺在棺木里,媳妇儿便恨不能随他去了。”
说着,便又是一阵儿哭。
“孤儿寡母”守在棺木旁,哀哀切切地哭,那般伤心欲绝,茫然无措的模样,端的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和亲王于灵前上过香,不着痕迹地端量了静姝一瞬。
看着静姝那红肿的眼,那化不去的悲伤,和亲王倒是有几分信了谢瑾年是真死了。
然而,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说不准他的这位邻家妹妹十有八九也是被谢瑾年蒙在鼓里的。
到底还是抹着一把眼泪,抬脚往棺木走了过去:“本王与谢兄虽相识不过月余,却是一见如故。澜沧江上,与谢兄对月把酒言欢之景尚且历历在目,临别之时相约共览虞州盛景之约尚未兑现,不承想再见之时,竟是要与谢兄天人永隔了。”
猫哭耗子假慈悲!
静姝心中一突,不着痕迹地用帕子抹了下眼,抱着小崽儿起身,错步挡在和亲王身前,眼尾挂着泪,面无表情地问:“王爷,意欲何为?”
和亲王驻足,一指棺木:“自是与谢兄当面作别。”
103. 娘子胆子倒是大 还能怕你个装死的鬼?……
信你个鬼!
静姝抱着小崽儿酝酿情绪, 把一张妖艳的脸从面无表情憋成了敢怒不敢言,兀自站在和亲王与棺木之间,一副倔强隐忍的模样。
谢老爷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