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是出嫁女回娘家的日子。今年柯建军难得有假期，一家人整整齐齐的回来过年。
    早上八点这样，顾志蓉就来到了叔婆五秀娟家。
    这会，顾谨言正在屋里和叔婆吴秀娟说起在首都的见闻，就听到顾志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叔婆，哥，新年好！”顾志蓉牵着女儿进来。
    “新年好！快进来。”吴秀娟热情的迎上去。
    跟在顾志蓉后面的柯建军抱着儿子也走了上来。“叔婆，新年好！”说着，把手上的礼品递给吴秀娟。
    “来了就好，何必带东西。”吴秀娟忍不住叨念。
    “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顾志蓉笑着说。
    顾谨言也笑着说：“收下就是，不用和他们客气。”
    “就是这话。”柯建军点头。对于这个大舅哥，柯建军说是佩服到五体投地也不为过。
    一阵端茶倒水后，大家才坐下来说话，估摸差不都到了做午饭的时间，吴秀娟给两个孩子包了压岁钱就让他们一起回去了。
    “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顾志蓉也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得回去帮忙做饭。
    “阿言带回来不少东西，我一个老婆子也吃不了多少，这些你拿回去给大河。”吴秀娟把放在桌上的礼品拿过来，递给顾志蓉。
    虽然顾大河夫妻没说什么，但是每次阿言给她寄东西回来，他们看她的眼神那是一个哀怨。
    她也多次让阿言不要给她买东西，她可以养活自己的。但是阿言执意要买，她总不能不收或是给他们吧。
    “叔婆，这是特意买过来给你的，我爸妈那边也有。”顾志蓉不接。
    顾谨言伸手接过礼品，又放回桌面，说道：“叔婆，收下吧，这几天我还在，我也要吃的。”
    看顾谨言都这么说了，吴秀娟也不再拒绝。
    顾谨言他们才靠近，就听到顾家院子有争吵声，他们相互看一眼，快速上前。
    “你老公可知道你为了上大学，抛弃未婚夫的事。”周大娘看着顾志梅不怀好意的说。
    她就是想让顾志梅不好过。她恨所有抛夫/妻弃子的人。她那知青的儿媳妇去上大学后，就再也没回来。儿子去学校找了，说没有这个人，她娘家具体在哪也不知道。
    别人都说了，那是有预谋的。她的儿子和孙子成了村里的笑话。这几年一直想给儿子再找一个，但是别人都嫌弃他带着三个孩子不愿意嫁。
    如今看到顾志梅带着丈夫孩子风风光光的回来，她就会不自觉的想，她那知青儿媳妇是不是再嫁了，日子也跟顾志梅一样过得好。一想到这些，她心里就难受，忍了三天终于忍不住了。
    “周大娘，在什么胡话呢。”黄秀菊推着周大娘，想把她推出去。
    “我哪胡说了，村里谁不知道。当年也是在这里，顾志梅不顾未婚夫苦苦的哀求，执意退婚。”
    周大娘都被推到门口了，还在朝里高声喊着。
    看到儿子和女儿女婿回来了，黄秀菊急忙说：“你们快过来帮忙把周大娘推出去。”
    顾志蓉上前帮忙。顾谨言却站着不动，他一个大男人，哪能动手。一手抱着儿子一手牵着女儿的柯建军显然也是一样的想法。
    顾谨言也服了这个周大娘，死扒着门就不松手。黄秀菊和顾志蓉联手都拉不动。
    听到动响出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议论纷纷。
    顾志梅手脚冰凉的站在屋内，紧紧得握着拳头，连指甲陷入肉里都没感觉。
    管韩毅抱着儿子，紧紧抿着唇，一言不吭。
    顾大河看看顾志梅，又看看管韩毅，不知道要说什么。谁也没想到周大娘会过来闹事。
    这么闹下去也难看，顾谨言让围上来的一个小孩去找周大娘的儿子过来。
    同在一个村，周大娘儿子来的很快。
    “妈，不要闹了，全国多少知青返城都是没带对象和孩子的，这真的不关顾志梅的事。别闹了，快跟我回家。”
    “就是她带的好头。”周大娘啐了一口。
    “妈，你这么闹，别人只会看我们家笑话。”
    陈金水趁周大娘不留神，掰开她扒着门的手，拉着她往家里走。
    “大家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看周大娘被儿子带走了，顾谨言对围观的人说道。
    大家虽然很想进去看看顾志梅和她丈夫是个什么反应。但是主人家都赶人，他们也没那么厚的脸皮赖着不走。
    发生了这样的闹剧，即使午饭做得很丰盛，除了小孩子，也就顾谨言可以不受影响淡定的吃饭。管韩毅那是全程面无表情。顾志梅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其他人就是尴尬了。
    顾谨言也没那个心情去掺和顾志梅夫妻之间的事。拉上顾志蓉一家走了。
    “哥，我们这样走了，是不是不太好？”走出院子，顾志蓉回头看。
    “爸妈在呢！我们掺和什么。”
    “都出来了，我们回去吧！”柯建军也不想掺和。结婚快十年了，从妻子口中陆陆续续知道了，顾大河夫妻对她的忽略，对顾志梅的偏爱。也从没见过妻子和顾志梅有什么联系。别说只是堂姐，就算是亲姐，他也不想搭理。
    顾大河和黄秀菊不是一个能劝解的人，心里也是认为顾志梅退婚做得不厚道，只是巴巴说了几句。
    一回到他们住的房间。管韩毅就问：“这是怎么回事？”
    顾志梅，咬咬牙，决定和盘托出，“和我订婚的是林北，以前糖厂工作的一个同事，那时候我都21了，也不知道还会恢复高考。同龄的女孩孩子都有了，村里人都开始说闲话了。所以就答应了林北的追求，相处了一段时间就订下了婚期。后来恢复高考，考上大学，就退婚了。”
    顾志梅看管韩毅没说话，又接着说：“当时，我是觉得年纪到了要结婚。对林北只是觉得合适，没有多少喜欢。所以，考上大学后，我就反悔了。”
    “那你之前为什么不说？”管韩毅最在意的是她瞒着他，而不是她谈过对象。
    “我是怕你知道后，会不要我，所以不敢说。”
    “那大哥分出去以及除夕那天说的事你怎么从来没有提过？”管韩毅又问。
    “你没有问，我就没有特意去说。”顾志梅敛了敛眼眸。那天管韩毅没有问，她还以为这事就翻篇了呢。
    管韩毅也不再追问。心里却是很不舒服的。
    其他事可以用他没问当借口，但她糖厂工作的事情可是骗了他的，当时她说的是她自己到糖厂自我推荐，经理看她各方面都合适，当场就给了岗位。当时他还夸她来着。
    她到底满了他多少事？又撒了多少谎？
    他突然觉得顾志梅很自私自利。顾谨言和顾志蓉兄妹为了她受了那么多委屈。她却接受得理所当然。她是否还记得，她只是侄女不是亲女？就算是同胞兄弟，看父母为了自己这么压榨哥哥和妹妹，心里也回愧疚吧？
    之前对于顾志梅怀孕生子，顾谨言同在首都都不过来看看，他心里是有想法的。如今想想，要是他也会这样的吧！之前顾志蓉怀孕生日，就他所知，顾志梅是没有任何表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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