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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什么都没看到,眼观鼻鼻观心地喝起酒来。
柳渊见他们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样子,对他们更加不屑了。他在心里冷哼一声,又看了眼上位者的方向,看到那个少年坐在帝王怀里无忧无虑的样子后,就垂下了眼睛,继续喝他的闷酒。
后面又上来几个精彩的节目,让尹璁一次看了个过瘾,今晚最高兴的莫过于他了,若不是大家都知道今晚是乾德帝的寿宴,都要以为他才是今晚的寿星了。
不过乾德帝惯着他,就算尹璁闹着要当寿星,乾德帝应该也是会答应的。看乾德帝对他那溺爱的态度,吃饭喝水都亲力亲为地喂他,恨不得把他娇惯到天上去,着实令人羡慕嫉妒恨。
尹璁在乾德帝怀里吃饱喝足后,像只餍、足的小猫那样舒舒服服地伸了个懒腰,好像终于困了那样,放肆地在皇帝怀里翻了个身打了个哈欠,然后乾德帝就把他往上抱了抱,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睡觉。
几轮精彩刺激的杂耍节目过后,歌女舞姬又回到了舞台上翩翩起舞,琴瑟悠悠地奏着,让人昏昏欲睡。尹璁玩了一晚上,也会也该困了,干脆倒在乾德帝怀里,一副想睡又舍不得睡的样子,也不知道是舍不得错过台上美丽妖娆的舞姬,还是舍不得满桌子吃的。
萧令养了他这么长时间,又怎么不知他的性子。那些妩媚动人的舞姬也就算了,他本就不喜尹璁欣赏别人,所以就用吃的转移尹璁的注意力。
他一手揽着尹璁,一手摘了个水灵灵的葡萄喂到尹璁嘴边,尹璁困得正揉着眼睛,看到有吃的,习惯性就张开嘴巴咬住。只是他实在太困了,眼睛不太好使,没看清楚葡萄在哪,一口咬下去,连乾德帝的几根手指头都咬进了嘴里。幸好他还有一丝意识,才没有将牙齿咬下去,又怕自己牙齿咯疼了乾德帝,还小心翼翼地在上面舔了舔,才叼走葡萄鼓着腮帮子咀嚼咽下。
吃完一颗葡萄,乾德帝还要喂他吃其他的,尹璁却困得实在提不起精神了,一个劲地揉着眼睛打哈欠,一副马上就能睡过去的模样,还不耐烦地嘟囔了几句,苦恼地避开了乾德帝喂他吃东西的手。
萧令见他困得要发小脾气了,便放下手里的点心,借着荣华递上来的湿帕子擦了擦手,才将尹璁搂进怀里,轻拍着他的背哄道:“好了好了,朕不吵你了,你睡吧,一会朕直接把你抱回去就好。”
尹璁听到他的保证,就手脚并用地扒在他身上,脑袋趴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呼呼大睡起来。
宴会还在继续,但乾德帝已经没有欣赏舞蹈和喝酒的兴致了,在场的人只要不是眼瞎,都看得出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怀里那个孩子身上,一时心里又唏嘘不已。
柳渊也时不时往上位者的方向看去,只见让自己心心念念的那个少年毫无芥蒂地趴在上位者的怀里,仿佛那就是他的安身之处那样,睡得恬静且惬意。他想起自己之前在城郊桃林外见到这个少年跟乾德帝的情形,那会儿他还以为他们俩是父亲跟幼子的关系,还感叹过当父亲的如此担忧出门玩耍的幼子,不惜大老远来接他回家。
如今回顾起来,他才反应过来,那哪里是父亲疼爱幼子,分明就是一个男人在紧张自己的所有物。
是他当时想的太天真了,怪不得那会儿他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原来是自己一开始就猜错了两人的关系。如果他一早知道这个少年是当今天子的禁.脔,他一定不会接近这个少年。
柳渊是这样想的,但是想过之后又觉得有些不甘心。这个少年还处在天真烂漫的年纪里,正直青春年少,未来还有很长的时间,有无限的可能,怎么让他被一个年近不惑的男人给糟蹋了?
这个少年不应该被皇帝藏在皇宫里,虚度光阴,他本不属于这座华丽的牢笼,而是应该到外面广袤的世界看看。他还这么小,应该还有很多地方没有去过,若是一辈子都被困在这座皇宫里,那他这辈子就算白活了。
柳渊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同情或者正义的心理,还是因为别的不可告人的心思才这样想的。反正他就为尹璁感到不值得,他觉得尹璁还太小了,肯定没有见识过外面的世界,所以才会心甘情愿地被乾德帝困在这座皇宫里,看似过着锦衣玉食千娇万宠的生活,实则失去了灵魂和人生的意义。这是何等的悲哀。
他甚至还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想解救尹璁,让尹璁离开这座名为皇宫的牢笼,脱离乾德帝的控制,寻找自己想要的人生。
宴会接近尾声的时候,有大臣端着酒上前给乾德帝祝寿,乾德帝一手抱着睡着的尹璁,一手拿着酒杯,坐在龙椅上隔空对着前来祝寿的臣子举杯。
这些臣子都在朝廷干了很多年了,深知乾德帝的脾性,见乾德帝怀里抱着的少年已经睡着了,说话的时候就放小了声音,以免吵醒了上位者的心肝宝贝,惹上位者不快。
他们如此知情知趣,乾德帝看起来心情不错的样子,还压低声音跟他们多说了几句话,让他们一个个受宠若惊的,敬了酒后就安静地退下了。
皇帝的生辰,臣子们自然都要去祝贺几句的,礼部的大臣还好意提醒今年刚考进来的几个进士,让他们也上去给乾德帝敬酒祝贺。
这些进士是第二次去乾德帝面前敬酒,上一次还是不久前的恩荣宴,按理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次应该不会感到紧张拘束了才是。但是现在乾德帝怀里抱着个听说很受宠爱的小公子,他们之间有些还不能接受当今天子有龙阳之好的事实,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乾德帝了。
这种时候,他们只能将希望寄托在见多识广的柳渊身上,导致柳渊明明只是个探花,却走在一众进士的最前头,而状元跟榜眼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这实在有些可笑了,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了,还以为今年状元是柳渊呢。
今年的状元和榜眼哪里还顾得上这些,他们本只是小地方出来的小百姓,人生前二三十年都没见过天颜的小人物,突然一朝为官,在天子手下办事,他们当然是战战兢兢的。不求有功,只求无过,适当地屈于人下可比被罢黜回老家好多了。
以柳渊为首的进士走到乾德帝面前几尺开外的地方,一字排开,手里端着酒杯,对着上位者作了一揖,跟着柳渊齐声道:“臣等祝陛下福如东海,寿比天齐,祝我朝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这些进士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面对皇帝的时候情绪不免激昂,连说话声音都很洪亮。这放在其他时候,皇帝看到自己新招的人才如此年轻有为,丰神俊朗,应该是很欢喜才对。
但今晚乾德帝怀里抱着个正在熟睡的少年,他们说话声音大了一点,乾德帝就紧张起来,连忙放下手中的酒杯,腾出手来安抚怀里差点被吵醒的少年,就没顾得上他们了。
这些进士见状,才反应过来他们说话的声音太大,吵到了乾德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