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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洗漱一下。”
蒋子轶:“啊?你要睡啦?床已经铺好了,你看你是和林蝉还是和虞洲……”
“睡什么睡,才十二点多!”窦霜也走过来,一手抓住景晔后颈生生地把人拖得停在原地,大姐大似的发话了,“刚才我听虞洲说他最近感情不顺,难得学霸有求于别人,大家一起把残局收拾了,聊聊嘛。”
蒋子轶见冯真真的眼神,立刻旗帜鲜明地倒戈了:“我也觉得,好久不聊了。”
虞洲失笑:“别打着我的旗号……就跟你提了几个字。”
“好吧。”窦霜吐了吐舌头,“我自己想八卦。”
六个人各自领了活儿,大半夜,电视跨年晚会接近尾声,客厅总算脱离了火锅和烧烤的味道。蒋子轶这天杀的,居然还开窗透气。
今年是几十年一遇的寒冬,冷空气南下,有时起得早都会看见树叶上的“白头霜”。
按传统节气来算,冬至后开始数九,元旦还没到最冷的时节,但吹一吹风也够呛。景晔坐的地方挨着窗,没坚持两分钟反手把窗户紧闭,他揉揉额头,感觉酒精挥发殆尽,而一身的热血也渐渐冷却。
冷静后的景晔脱离了冲动,不得不承认刚才咄咄逼人的林蝉说的都是对的,都是深思熟虑,在这一点上,林蝉比他考虑的多了太多。
但是,但是……
做、做……是他理解的那个做吗?
这未成年一天天的在想什么!
景晔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惊人热度吹了会儿冷风也没完全消退。林蝉不久前自下而上的角度,双手握住脚踝盘腿坐着,仰头看他,显得眼睛明亮、笑容无辜,和他偷偷想象的小狗完美重合,用那张可爱的脸说那样的话……
太那个了吧……
景晔干脆捂住脸,脑筋彻底转不动了,听别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后背突然被碰了碰,刚才林蝉摸得他腰上起了一圈鸡皮疙瘩还没消散,又挨了一爪子,景晔差点原地跳起来,猛地抬头:“谁!?”
“你反应那么大干吗?”蒋子轶举起手作投降状,“我以为你睡着了呢。”
景晔:“……”
这个坎一时半会儿是过不去了。
23 相信
说着分享八卦,聊了没几分钟话题就被虞洲这个明显不想成为讨论中心的人牵走。虽说都是发小,不见外,可到底感情问题属于隐私,他愿意和人商量是一回事,被窦霜开座谈会似的拉到中间,几双眼睛炯炯有神地注视,虞洲浑身不自在赶紧岔开,撺掇大家玩狼人杀。
景晔对这些游戏敬谢不敏,没参与,想找个理由溜号却被强行按在客厅。
他哈欠连天,看林蝉虽然身在局中也满脸兴趣缺缺。换作平时,景晔少不得跑过去勾肩搭背,再和林蝉找点其他的事做——联机打游戏,聊天,找个电影看,再不济也能一起吃点外卖烧烤什么的。
但他今天完全不敢靠近,被林蝉吓得够呛,也害怕万一再靠近,自己的反应不受控制。
这同时也是景晔最大的迷惑所在。
已知,林蝉喜欢男人所以对他的触碰有点反应,接不接受是另一回事起码能够理解,至少符合逻辑。他作为一个……自我认知为性别男取向女的人,活了二十年,虽然没对哪个异性真正动心过……而常识告诉他身体的反应往往很诚实。
等一下,这不对劲。
景晔狠狠搓了一把脸,仿佛发现问题在哪儿,诧异地抬起头。
正好对上林蝉不经意间扫过自己的目光,景晔心头一震,对方又云淡风轻地移开了。
电视里,偶像剧女主正撕心裂肺地朝男主撒气: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对她没感觉,好啊,那你们抱在一起是为了取暖?”
“别跟我说哥哥妹妹,你自己心里没鬼吗?!”
……连电视剧都欺负他!
景晔没声没息地把电视调了个台,是跨年晚会的重播。他心不在焉看了会儿,装作没事人似的伸了伸懒腰:“蒋大头,我熬不住了,我想……”
“林蝉也早说不想玩了,那你俩休息吧,我们打麻将。”
景晔环顾一周:“你家有麻将?”
蒋子轶乐呵呵地说:“手机麻将啊,就在微信群里发钱,方便。”
虞洲:“要学吗?教你。”
景晔摇头:“不了,我今天脑子不够用。”
窦霜不知被他哪个字戳中了,笑得险些天梯石栈相勾连:“脑子不够用更得学了,要不还是在这儿看我们玩吧?小林你也是,坐虞洲旁边去呗。一个重庆人不会打麻将说出去别人信不信。”
魔鬼般的笑声中,景晔捞过一个靠垫塞进怀里,然后整个人陷入沙发,只露出一双眼睛,双目无神地盯着即将开始的麻将局。
他不想打麻将,也不想玩狼人杀。
信息加载过度而现在的景晔只想找个被窝睡过去,免得面对林蝉若有若无的小眼神。以前不觉得,自从那阵莫名其妙的欲望上头后,景晔总感觉林蝉眼睛像带了钩子,撩他一眼,轻飘飘的却能勾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景晔本能地害怕,唯恐发现……他连自己也不认识了。
现在几双眼睛盯着自己,景晔心道反正去卧室也不一定睡得着,起码人都在,他不会搞出什么难堪的事……
那就这样吧。
打麻将是四个人,林蝉坐在虞洲旁边,表情认真,好像真就开始学。
有那么好玩吗?景晔暗自腹诽着,别别扭扭掏出手机找人打游戏。只是这个点,找了一圈要么睡了要么没空,最后只能走匹配。
操作失误,开局就被对面连杀几次还被队友喷,身边沙发蓦地一凹陷,他闻到那股很淡的酒味,不用猜也知道是林蝉。
说来奇怪,大家喝的一样的酒,他就是能一下子认出林蝉。就像那么多人都穿相同的校服,落进他眼内,林蝉惟独最鹤立鸡群。
“不学了?”景晔说。
林蝉没回答,只装作无事发生地挨着他,看他手机屏幕的操作。
景晔憋屈极了。
他喜欢非黑即白,就算知道这其实并不可能,但林蝉忽冷忽热捉摸不定,好像和他闹脾气,真要追究起来,林蝉倒也不打哑谜,爽爽快快地承认或否认——拳头打进棉花里,景晔总拿他没办法。
那股冲上头的热血冷静了,林蝉往他身边一坐,呼吸节奏莫名紊乱,浑身又开始发烫。
“如果我喜欢林蝉”的念头第三次出现在脑海中。
第一次饱含遗憾,第二次激动过头,惟独这一次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