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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特别好笑:“难道在你们那儿,喜欢男人是犯法的吗?”
“不犯。”李凤岐道,“但是会被很多人另眼相看,觉得你是变态……以你这张脸,毒唯一定也不会少的。”
“毒唯是什么?”
“蓬莱上院。”李凤岐合理比拟,“就这个感觉。”
江远寒恍然大悟,回忆了一下蓬莱上院的所作所为,登时觉得当明星不香了。
“最主要的是……”对方低低地道,“那么多人看着你,我会吃醋。”
江远寒正要例行安慰对方,忽地又听到他下一句话。
“我会很嫉妒的。”大凤凰的声音微不可查,“你舍得让我伤心吗?”
这话真是过分,江远寒油然而生这么一个念头,在对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心尖儿都好像猛地颤了一下,像是被温暖发烫的泉水包裹住似的,又是热得磨人,又是柔得绵软,让他只想跟李凤岐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谁舍得让你伤心呢?
这人就是长在他审美上的,明明每一句话都正经从容,但江远寒就是能从这板板正正的字句里听出一千句一万句的示好剖白,他有时都要疑惑是否是自己想得过多——但事实证明,那些含蓄且直通心灵的话语,只有他能体悟明白。
江远寒已说不出逗他的话了,只能老老实实地道:“我可舍不得,你千万别这么说,像我欺负你似的。”
被欺负的是谁啊,他这时候还觉得尾巴根发软。小寒伤感地低下头,越想越委屈,连额头两侧的透明小角都跟着泛红,那点幼角还没长成,看着嫩生生的,顶端的尖尖儿上还有浅浅血丝。
李凤岐注视着他,不动声色且柔和至极地把对方抱紧,低声道:“那还吃吗?”
问的是“拆吃入腹”的前话。
江远寒盯着他灿金发亮的眼睛,道:“当然得吃,修真人修真魂,无惧生死就是干。”
“……到不了生死的这个程度。”李凤岐温柔如水地亲了亲他,“你别喊停就行了。”
说实话,想要让江远寒不喊停,得首先让这只大凤凰做个人。小少主哼了一声,不太高兴地讨价还价:“你别哄着我吻着我,不让我说缓缓再来,我就比谁都知足了。”
江远寒小朋友空有美色,但每次都没能发挥自己的优势(或许是发挥了而不自知),就算一开始憋着一较高下一鼓作气让对方知道谁的家庭地位比较高的志气,到后来也往往让大凤凰半哄半骗得折腾累了——一般到这个时候,李凤岐才徐徐加快进程。
江魔君近战无敌,输在耐性不足,而妖祖大人虽然没有那么强烈的冲击力,但后劲属实强,可以说是能硬耗到底的续航了。
李凤岐对小少主的每个要求都温和答应,就在他的手指去解对方的衣领扣子的时候,猛地听到江远寒紧张的声音:“这里还是不安全吧,离魔界没多远……”
他的话说到这里突然顿止,微愣地看着大凤凰把他抱紧,一边毫不停滞地解开衣扣,一边展开一对流光溢彩的凤凰羽翼。
金灿灿的光辉几乎映亮小半个天边,就在江远寒认为马上就要惊动了魔界时,凤凰羽翼环绕笼罩而来,眼前瞬息间的一黑,两人的身影顿时消失在此间。
而羽翼包裹的里面,江远寒被他摁着吻得喘不过气,脑海中被这一反常态的攻击性给冲乱了,他攥着对方雪白的衣衫一角,气呼呼地道:“你怎么……你……”
他之前被扣上的手铐啪嗒一声显形,还跟虚无的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扣合在了一起。江远寒被他摁在身下,整个人都被李凤岐笼罩住了。
对方的眼中浮现出幽邃的光泽,气息弥漫而来时,江远寒忽有一丝如芒在背的错觉。
那只修长的手指慢慢地伸过来,摩挲着他口中尖尖的小虎牙,指腹在牙尖儿上碰了碰。
“开始吃吧。”他低声道,“想吃多久都可以,能让你吃饱,再深不可测,我都管喂。”
小少主上来脾气,咬了下他的手指:“你能不能跟我公平竞技!”
李凤岐微微一笑:“你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个,不公平吗?”
江远寒猛地想起对方某个化身的不公平来,一下子就不躁了,他舔了下唇,抬脚踢了踢他的腿,努力争取:“手上这个就不用了吧?我不会跑的。”
对方沉默而目光专注地看着他,就在小狐狸以为对方一定要答应了时候,听到李凤岐清越的声音。
“不行。”他缓慢补充,“我会害怕。”
“你——!”
“我真的害怕。”李凤岐俯下身把他抱得更牢靠,低头埋在对方的发间深吸了口气,低声道,“小寒……”
江远寒哪里受得了对方这么说话。
自己决定娶的道侣,还能怎么样?凑合过吧。江远寒咬牙忍了,眼睁睁地看着他把金色锁环的另一端重新扣合在自己的腕上。
这病还有的治啊。小寒暗暗地想。
而他的道侣,看起来一切如常的李凤岐,心里想得却是——没有回头路,再也好不了了。
当天夜里,魔界的诸多部众奉命寻找少主与少主夫人,虽然已经压得足够低调,但还是隐隐惊动了六界,连菩提圣境的菩萨、妖界的龙君都派人来问此事。
刚回到魔界的释将军就因此事受到了持戒人的批评,代掌事的常干上面有一位甩手不干、共度二人世界的小叔叔,下面有一个夤夜私奔的堂弟,可以说是血压都跟着上来了。他拍着桌子当着好多将领的面一顿喷——不能说是指名道姓,只能说是指桑骂槐、含沙射影了。
婚事突然耽搁,妖界的灵鹿道人也受邀前来帮忙,主要是帮这群人哄好常干。这位黑衣冷面郎君虽是半妖半魔,但真要是低气压起来,魔界哪一个能觉得好受?
于是次日,魔界的荆山殿书房里,灵鹿道人熟练地低头让额头的两个雪白树杈别碰到竹帘,随后转过身把竹片格成的卷帘拉上去,背对着常干道:“跑了就跑了,小寒做的决定,你也没拦得住过。”
常魔君冷淡道:“你的决定,我也没拦得住过。”
他说的是曾经百年之战时,魔界战力受困,裂隙未复之时。
“好了好了,有这么生气吗?”阿楚无奈道,“我们这个年纪,就不要去管年轻人了。”
其实他俩也没比小寒大多少。
常干抬起眼看他,刚要说话,又顿了顿,他注视着对方停了片刻,忽然低头:“算了。”
算了,反正借口也有了,人也来了。
阿楚坐过去给他研墨,对常干越长越没表情、越来越冷这事儿接受良好,跟他开儿时的玩笑,还把他当成那条黑乎乎傻愣愣的小蛇。但他这次说着说着忽然也停下来了,目光停在地面上,迟疑了半晌,道:“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