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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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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k国的同学告诉我的。”沈夏说,“icij预计下个月会在k国,对全球106家媒体的300多位记者进行培训,挑选50位调查记者,参与世界金融组织资助项目,比起习惯于拍摄肮脏的地沟油下水道,这对你来说应该挺新鲜的。”
    icij的全称是国际调查记者协会,随着世界联结的愈来愈紧密,记者如果想单打独斗做出个多新闻源的项目是非常困难的,所以成立了国际调查记者协会,媒体共同合作,做出跨组织,跨媒体的报道,与此同时,也尊重各方拥有自己的独立性,呈现符合需求的新闻。
    程夕瑗迟疑一下。
    “就是没选上那也是不亏,你知道这回训练营来的那都是国际大咖,约翰格尔斯,还有布莱恩,松下本,那可都是以前课本上的传奇人物。”
    沈夏说的兴奋,但程夕瑗则抿了抿唇,问:“这么好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抢你的名额,我上了你没上?”
    “反正我已经交了简历,你去不去随你,但是国内的调查记者实在是太少了,全国可能上上下下不过两百号,消息又闭塞,愿意报名的没几个,出门在外,我就是不想一个人而已,再说了,名额各凭本事,你就那么肯定你能拿到而我拿不到?别小看人。”
    原本沈夏还想说些什么,但是话筒声音突然响起,记者会正式开始。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这么好的机会错过后悔一辈子。”
    说完沈夏便噤声,不再发话。
    聚光灯打在台上,台下的人都被笼罩在黑暗里,程夕瑗借着微弱的光,低垂着眼看那本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程老师,现在是什么情况?”
    直到现场突然一片唏嘘,张晨压声喃喃问她什么,程夕瑗才抬头,看向台上。
    光亮洋洋洒洒下来,几个穿着军队制服的人走上台,打头阵走在最前面的女人面容精致,英气飒爽,而跟在后面的男人反而好像矮了半个头,腰间手工定制的皮带和他的气质先得格格不入。
    再定睛一看,怎么有些眼熟。
    居然是陆成河。
    前面的女人是她只堪堪见过几面的赵指导,赵婕妤,第一眼差点没对上号,而陆成河和赵婕妤都在这里的话,某人大概率也会在…
    程夕瑗忙视线往后再看去。
    像长镜头,主角总会晚些出场。
    相比较风格迥异的前两人。
    徐靳睿,一身迷彩服,里头的短袖扎进裤头,黑色的皮靴衬得那双腿格外修长,剑眉星目,如削雕塑半立体的脸颊却不加修饰,这种正经和痞气各占一半,说出格也不出格的最灼人。
    出于女人天生的雷达捕捉。
    沈夏也早早的发现不同于外面流行的小鲜肉,多半油头粉面,当兵的人总是有野生的男人味,嘴角上扬:“哇哦,今天真是来对了,上面的兵哥哥好帅。”
    程夕瑗呆呆的看着。
    说不出原因,但却可以敏锐的察觉到,徐靳睿此时此刻的心情并不好,他漫不经心的站在后面,眉头微拧,整个人都处于一种低气压的状态。
    低头翻了下手机,上车前她给他发的消息他并没有回复。
    程夕瑗想起,之前徐靳睿把她抱着睡的那一晚,迷迷糊糊间听见男人在耳边说,今天在电视上看到她报道的新闻了。
    她并没有多想,心里还在暗暗开心,他有在关注自己。
    但现在…
    张晨疑惑的嘟囔:“这次不是针对的上次商品房意外爆炸召开的记者会么,怎么还来了军方的人?”
    因为爆炸的原因绝不简单。
    像是验证她心中的想法一般,赵婕妤走到台前,拿起话筒,声音瞬间扩散。
    “各位记者朋友,很抱歉我们挑了这么远的地方来召开此次记者会,先对大家不辞路途辛苦来参加这次会议,表示我们最真挚的感谢。”
    “我是现驻w国维和步兵营女子战队的负责人,赵婕妤。”
    记者们听见赵婕妤的身份都显得有些惊讶,程夕瑗视线微微停留在徐靳睿身上,没过多久,便移开。
    直到议论声停下,一片静谧。
    “相信大家肯定很疑惑,我们这次召开的记者会为的是前不久的爆炸案,为什么会由我来交代中间的细节,稍等片刻,我会一一跟大家说明白。”
    陆成河走向前,“请各位记者同志们把手上的拍摄录音设备先关闭,接下来我们展示的音视频资料因为某些原因并不方便向大众展示,但为了能让大家更清楚的了解到事件发生的有关细节,所以选择这种方式召开这次会议…”
    从四周走出工作人员,一个接着一个检查是否到位。
    沈夏不情不愿:“怎么都能给我们看,还不准我们拍啊?那我出去说不一样会公开吗。”
    毫不手软将她的相机关掉后,检查的军人说:“女士,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请相信我们选择公开与否都是深思熟虑过后的结果,不准音视频流出是为了整个社会的安定,因为有些画面真的叫人不忍直视。”
    沈夏听得迷迷糊糊:“什么意思?”
    男人压低声音,“听完就知道了。”
    当他走到程夕瑗面前许久不动时,程夕瑗原本没注意旁边的动静,下意识以为对方要检查自己,把手上设备递出,“刚刚另外有个人已经检查过一遍了。”
    但意外的是那人并没有接。
    “倒是挺乖。”
    声音微磁,从胸腔里发出,程夕瑗冷不丁抬头,只见压低的帽檐下,徐靳睿那双深邃的眸,颇具意味的看着她。
    “…”
    台上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了自己面前。
    见她半天没说话,徐靳睿手在她额上轻弹了下,“傻了?”
    没等程夕瑗开口,检查已经基本结束,徐靳睿走之前,俯身双手撑在倚在两侧,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耳边却是男人的低喘说话声。
    “等会结束先别走,来找我,有事跟你说,嗯?”
    程夕瑗偏着头,不好意思的推他胸口,大庭广众下实在有些害羞,声细如蚂蚁,微弱应着:“知道了。”
    徐靳睿直起身,视线瞥见程夕瑗耳颈处泛起通红,嘴角微微勾起,不动声色走开,朝台上的人比了手势。
    在收到一切就绪的信号后,赵婕妤打开文件,身后屏幕变化画面。
    “想问在场的各位,有多少人觉得我们现在过的这种安稳的生活,是理所当然的?”
    第47章 何惜百死报家国(一)
    徐靳睿低头靠在墙边,手上把玩着火机,抛起,又稳稳落在掌心。
    记者会召开之前,军区长私下找他谈话。
    当天陈孝文拿出那个标志的时候,徐靳睿的心便猛得跳了下。
    正如现在台上展示的那般,赵婕妤话语清晰,非常有调理的梳理事件。
    男人眯起眼,思绪飘远。
    “在好几个月前,我们国家的网络安全部门几次拦截住由境外组织发起的病毒攻击,事后技术人员进行了相关追踪,发现这是由境外恐怖组织,有计划对我国公民进行洗脑式的宣传,通过相关影片,传播他们的思想。”
    赵婕妤顿了一下,深呼吸,一字一句:“这回的爆炸,不是偶然,而是国内的恐怖主义在作祟!”
    现场顿时哗然,沈夏听得瞪了眼:“什么,这是在玩笑吗,恐怖主义?”
    程夕瑗眼里闪过诧异,但并没有出声,军方没有定论的事情绝不会信口开河,这点她再确信不过,等待后文便好。
    只不过,饶是见过了这么多事,也确实没把这次爆炸跟恐怖主义挂上钩。
    倒是张晨却有自己的见解:“我之前有翻.墙去过外网,上面很多视频都带着些迷信恐吓色彩,辨别能力不强的小孩确实容易被误导,连动画片都能成为诱导剂,别说那种,我看着都不适的视频了。”
    说完打了个寒颤。
    沈夏还觉得不可思议:“我印象里的恐怖主义都停留在非洲,中东那边,还有什么西方的木仓击案,这是第一次知道,我们国家也存在恐怖主义势力?”
    程夕瑗说:“昆市前几年有过一次暴.乱,就是极端分子的作为。”
    “嘶——,还真有啊。”沈夏皱眉,“可这回不是连爆炸前的视频都有吗,小孩独自在家,不懂事,玩耍导致,小孩难道也能成极端分子?”
    所有人都不相信年纪尚小的孩子会有多大的坏心思。
    或许是又见到陆成河,还有赵婕妤,她被勾起在非洲的回忆。
    那个小女孩,一双眼也是无辜清澈,可下笔时,画里透出的信息,无不在展现她心里点点滴滴的伤口。
    用最童真的话语诉说最残忍的语言。
    学过点心理学的人大概都能明白。
    小孩什么都懂,也什么都不懂。
    后台科室里,陈孝文展示他们截获的最原始的数据。
    “召集各位回国的特殊原因在这。”
    军区长从座位上站起来,嗓音浑厚,“几个月前,我们通过对这些境外势力的监控,反侦察到他们近期的动作,各位都是在w国维和多日,经验丰富的将士,非洲那边政治动荡,是恐怖.主义以及极端主义滋生的温床,虽然我们的维和不干涉他国政治,但是,有证据显示,国际.恐怖.组织.势力正在向w国内盘踞,□□暴行不需要我多说,想必大家比我看得更多,更清楚!现在w国政府军已经向我国申请援助,为了阻挠我国和w国的合作,有极端分子甚至试图潜入我国,制造人民恐慌,这是我们不能接受的!”
    “这次有动作的恐怖组织名叫‘西斯兰’。”
    陈孝文调出照片,“西斯兰打着宗教的名义,宣扬‘战争即是和平’的思想,鼓动信徒为永生的和平而斗争,当然,这种思想在我们看来是很可笑的,但是对于一些没有自己主见,认知不够科学的人来说,却可能是有致命的吸引力,而且我们得到可靠消息,西斯兰在境外建立了专门的恐怖训练营地,会制作□□,使用木仓械,甚至有视频直接证明,他们甚至在训练儿童来实施恐怖活动。”
    ……
    徐靳睿开完会没有立马离开,蹲在楼道里抽了根烟,陆成河下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自个在抽闷烟,拍了拍他肩膀,在旁边蹲下,“给我也来根。”
    徐靳睿没穿训练服,而是正经军装,裤腿绷得紧实,随意掸了下烟灰,把烟盒丢给陆成河,懒洋洋的吐了口烟圈:“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连声都没吱,叫我去接你。”
    “昨晚刚到,反正总会见,打电话我嫌麻烦。”
    “接您我可从不嫌烦。”
    徐靳睿随意笑了下,微微眯起眼,深吸了口,尼古丁的气息瞬间充斥鼻腔,“烟还是得过肺才舒服。”
    “你给我少抽几根,小心老了得癌。”
    陆成河拉起裤腿,叉开腿,靠在墙上,斜着眼睨他好一会,突然狠狠锤了下他脑袋:“臭小子又跟我在这装没事人。”
    徐靳睿没反抗,任由陆成河教训,头猛地往下一坠,嘴角的笑意渐渐收住,再抬头,眼眶已经泛红。
    可以看出他在隐忍,很用力的忍耐,眼角都用上力,遏制自己的情绪。
    徐老爷子常说,他这人啊,没什么同理心,所以什么也不在意,什么都无所谓。
    以前是条疯狗,不管是谁先一顿乱咬,得亏参了军才好不容易有个正常人样。
    他想,确实是更像人了,所以痛得死去活来。
    刚进军校的时候,所有教官都说他难搞,也没人乐意接他这个烂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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