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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
兰美人:“那嫔妾便先来一句:旋扑珠帘过粉墙,轻于柳絮重于霜。”
骆璎道:“不见杨柳春,徒见桂枝白。”
杜若:“山前千顷谁种玉?座上六时天散花。”
梅婕妤:“微于疏竹上,时作碎琼声。”
贵美人:“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
……
各自说完,众人将目光投向严曦。
兰美人道:“熹嫔娘娘,该你了。”
“既然诗、句都行,那朕也来一句。”蔺容宸看着严曦道,“谢娘别后谁能惜,漂泊天涯。”
这是赤|裸裸的提醒!
此句话中的谢娘便是谢道韫,大街小巷识字的孩子都知道她有个名句,余薇自然也知道。
严曦顺着这一句,跟道:“未若柳絮因风起。”
幸得这些人作诗不怎么样,不然一人一原创,他是作还是不作?
刚松口气,第二轮又开始了。
严曦看向蔺容宸:皇上救命!
“六出飞花入户时,坐看青竹变琼枝。”蔺容宸含笑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将重音放在“飞花”二字上。
严曦作喜极模样:“嫔妾知道了!‘剪水作花飞。’”
又是赤|裸裸的提醒!
兰贵人不干了,本来要难为严曦的,这下倒好,蔺容宸明里暗里帮忙,她还折腾个什么劲?“皇上,你可不能这样偏心,总是提醒熹嫔!”
严曦耸耸肩,懒得听她接下来的长篇大论,索性认输,起身道:“罢了,嫔妾自认才疏学浅,若没有皇上提点,早在第一轮就输了,嫔妾这就去领罚。”言毕,踏出亭子,立于阶前。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兰美人将梅花糕推给蔺容宸,“皇上,这是嫔妾跟姝妃娘娘学做的梅花糕,皇上尝尝味道如何?”
蔺容宸没有动。
兰美人羞红了脸,“皇上该不会以为嫔妾故意要难为熹嫔的吧?这可是她自己也同意的!”
黄婉看了眼站在台阶下的严曦,笑道:“一个游戏罢了,皇上怎会跟你计较?再说了,这么美的雪景,就算让我在雪中站上一个时辰,我也是愿意的。来,你们都尝尝兰美人的手艺如何。”她率先拈了一块,刚送到唇边,忽然觉得胸口一阵翻腾,几乎在御前失仪,吐了出来。忙吃了口热茶,“昨日贪嘴,喝了点梅花酿,伤了胃,还请皇上降罪。”
蔺容宸淡淡地点点头,眼睛却不自觉地往严曦身上瞟。
成片的白色蝴蝶在风中蹁跹飞舞,覆盖了深宫的红墙砖瓦,仿佛这个世界都纯粹了。严曦抬头,任凭清雪落在羽睫上,化成水,细腻、清凉,他甚至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忽地,头顶一黑,一件披风罩了过来,将他盖个严严实实。
严曦伸手去掀,却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你还病着,莫要严重了才好!”
他被披风裹着,说出的话都是闷闷的,“这是雪,又不是雨,怕什么?”
“化了不就是雨了么?”
“可是这样什么都看不见了。”披风很厚实,隔绝了所有的光亮,严曦只能看清蔺容宸的衣摆,明黄的袍子和袍角金丝绣成的行龙,上面沾了不少雪花,细微的,毛绒绒的。
忽地,眼前一亮,一张清俊如画的脸靠了过来。再一暗,披风又被放下——蔺容宸钻了进来。
明明光线并不好,可严曦就是觉得他看到了蔺容宸的眼睛,像深秋的星辰,带着些微的清冷,又像方才烹雪煮茶的火,炙热得足以将人融化。
蔺容宸伸出一只手抚着严曦的头,让他贴着自己的胸口。“朕陪你一起领罚。”
严曦笑道:“皇上是千金之躯,跟着微臣在雪地里罚站,只怕明日微臣会被口水淹死。”
“朕都不怕他们喋喋不休,你怕什么?”
外面一干妃子看直了眼。
蔺容宸刚下台阶时,她们就已经停下了手中所有。
眼看他拿解开自己的貂绒披风,眼看他将披风盖在严曦头上,眼看他像掀开盖头一般掀开披风,眼看他噙着笑钻了进里,眼看他们二人牵手搂腰旁若无人……甚至,她们看到严曦踮起了脚尖……更甚至,她们还听到一阵令人的喘息声……
黄婉有些弄不懂蔺容宸了。不是说他喜欢严曦么?为何对这个熹嫔如此的……迷恋?
严曦的罚站并没有多久。蔺容宸与他盖着披风在雪地里亲到觉得再亲下去就该出事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蔺容宸掀了披风,对庭中依旧呆若木鸡的众妃道:“时间可够了?”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手正扶着严曦的腰——他怕就此松手,严曦该站不住了。
兰美人的脸色简直比秋风里的残菊还要难看,她回头见黄婉无甚反应,这才点点头。
蔺容宸回过头,笑道:“爱妃可还能走?”
“不能,腿软。”
蔺容宸覆在他耳边道:“这就腿软了?朕都还没做让你腿软的事呢!”
“……”严曦脸色涨红。那羞涩的模样落在黄婉和兰美人眼里,就像当空扇来一耳光。
蔺容宸微微蹲了身,“朕背你!”
严曦扬眉,一跃爬在蔺容宸宽阔的脊背上,搂着他的脖子,笑容明亮,哪里有半分腿软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又是一波狗粮,请收好!
第95章
姝妃有喜
从御花园走到合欢宫, 随行的侍卫、太监只远远跟着,因为周公公交代任何人都不许上前。
雪花濡湿蔺容宸的肩膀,在他发间驻留, 一头青丝渐白。严曦想起御花园里的那些话, 怔怔出神。
蔺容宸背着他走得很慢, 也走得很稳。仿佛背着的是他的所有,他的天下, 他的一切。
走了合欢宫门口, 蔺容宸将严曦放下, 拂去他额前的雪花, 吻住他在风雪里微凉的唇。“严大人, 朕又跟你白了一次头。”
虽有蔺容宸为严曦挡风,但雪地里站了许久,他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了风寒,半夜咳的厉害。
蔺容宸握着他的腰肢,无奈地叹了口气,“你就不能多穿一点?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