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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解开心结,太师需多加提防。”
“老夫之前觉得静王是个怕事的软柿子,如今看来,倒也不是。”每每见他在朝堂上为百姓民生之事,口若悬河,一针见血, 他就头疼的紧。
黄景春道:“下官觉得,无论如何, 我们得有两手准备, 实在不行, 到时候……”他比了个杀人的动作。
符卓点点头,叫来魏劭,吩咐他训练一批杀手, 以备不时之需。
黄景春又道:“太师尽管放心,下官绝不会背叛您。我一家老小的性命可还都在太师手中。”
符卓的脸色终于不再黑如锅贴。就算黄景春有反水之心,也没那个胆子,他总不能不顾全家老小的性命吧?
思来想去,符卓觉得还是得进宫再见胡青青一面,他虽不喜这个外甥女,但如今看来,还是得靠她对付黄婉。
翌日,蔺容宸吩咐赵珣把李林的小儿子李琛带进了密室。
自上次在刑部逛了一圈之后,李琛老实了许多,再也不想着寻死觅活了,可能现在才明白死比活着还要难。有些人就是得吃点苦头才能老实。
未见面前,蔺容宸着人将他稍作梳洗,换上了干净的衣衫,整个人看起来倒也比从前利索许多,见了蔺容宸也知道行礼了。
他很想问赵旭,李琛在刑部里都经历了什么。
“朕马上要纳妃了,会有一批秀女入宫。”
李琛退了一步。不知是因为蔺容宸不温不火的口气,还是想起那些恨不得将他剥皮拆吃入腹的后宫妃子。他在这个鸟笼般的皇宫真的呆够了。经刑部一事,他只想寻个机会报杀父之仇,然后逃离皇宫,隐姓埋名。
“草民知道该如何做。”这种事他已经驾轻就熟。起初他被人从死牢里带走时,还在窃喜是谁会这般好心的救他,如今看来,不过是蔺容宸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蔺容宸道:“朕不希望你有任何纰漏!对了,忘了跟你说一件事,怡妃有孕了,孩子自然是你的。你若顺着朕,他和孩子都会平安无事。你若一时想不开,非要做点什么……就不要怪朕对妇孺下手。”
“孩子?”李琛霍然抬头,“你,你说的是真的?”
“朕有骗你的必要吗?”蔺容宸不屑道。
“你,你会让她生下这个孩子?”
他是皇上,是一国之君,就算不喜欢胡青青也不可能容忍她生下别人的孩子。将来这个孩子的身份是个大问题,留在宫里还是送出宫去?更何况,孩子的爹还是个死囚。李琛就算再没脑子,也能想到这些。
蔺容宸道:“孩子是无辜的,朕会将他送出宫去。一切都看他自己的造化。”
除了相信蔺容宸,李琛似乎没有别的办法。
严曦从太师府出来,在宫门口来回转悠,看到何舒月后,上前一直跟着他,待到无人之处,他才将人叫住。
“严大人找我有何事?”
严曦对向嘉彦的事深感愧疚,连带着也觉得特别对不起何舒月。因为他,何舒月的两个好友都遭了秧。
“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想问问向大人什么时候去雁塞。”
何舒月道:“明日便走了。”他抱了胸,看着严曦,分明已洞悉所有,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严曦道:“何大人,你放心,向大人即便到了雁塞也会平安无事。”
“你来是为了告诉我,没有人会想对他不利?”何舒月审度着他,“你是否忘了太师?还是说这句话就是太师让你说的?”
严曦摇头,“何大人就别问那么多了。你只需知道太师不会杀向大人就好。其他的,恕下官无可奉告。”
何舒月看着他的背影,蹙眉沉思。他原以为严曦已经投靠了符卓,眼下这般瞧来,似乎……不是?
那么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难不成为了蔺容宸?
何舒月唇边泛起一抹奇异的笑,他一个箭步跟上严曦,拉住他的手臂,“严大人,一起去喝一杯吧!”
“喝一杯?这就不必了吧……哎……”严曦刚开口拒绝,何舒月已经将他拉到一旁的酒楼。
他还没同意要一起吃饭呢,何舒月已点了一桌子菜,“今日听闻这个好消息,心情大好,严大人若无急事,你我便一起吃顿便饭,算何某答谢你的。”
严曦推辞不过,接了筷子。“何大人不必如此客气。”
“严大人最近是否常去太师府走动?听闻太师府里种满了海棠花,可是真的?”
“嗯。”严曦去太师府,也只是那么惊鸿一瞥,哪里细看什么海棠花?他又怕何舒月多问,只得胡乱点点头,应付了事。
何舒月又道:“严大人最近是否也常去安和殿?”
“没有。”严曦埋头吃饭,不想理他。他觉得何舒月对这些八卦的事情格外热衷,简直比街上那些长舌妇还可怕。
两人正说话间,店里进来一位十分年轻的公子,背着一把焦尾琴,在他们对面的桌子上坐下。
从他一进门,严曦就发现何舒月的脸色变了,连身体都变得十分僵硬。
他神色复杂地盯着那人看。严曦跟着看过去,却见那人朝这边望来时,也是一震,那眼中的有惊喜,也有隐忍……简直五味陈杂。随即,那人低下头,跟小二说了几句话,便兀自喝茶,再不曾往这边看过。
“何大人认识他?”
那人听到这句话,朝这边看了过来,何舒月点点头,“故人。”
严曦转身,“这位公子,既然跟何大人认识,不如一起吃个便饭?”
何舒月十分后悔他为什么要拉着严曦来吃饭了。
“不必。”那公子清清冷冷地拒绝了。
何舒月没说话。
那人似乎突然之间有了怒气,将手中茶碗重重放下,“小二,不吃了!”
店小二跑来,为难道:“公子,菜都在做着,恐怕没法给您退啊!”
“该付你多少钱,我一分不少的付你便是!”那人的视线略过何舒月,在严曦身上停顿了数秒,随即低下头,付了钱,背上琴,离开酒店。
何舒月愣了一会儿,直到那人的身形消失在门口,他才恍然回神,丢了一锭银子在桌边,“严大人,你自己吃,我还有点事,先走一步……”话还没说完,人已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