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蔺容宸看到他也是头疼,他发现最近令他头疼的事越来越多了。很不巧,赵珣带来的消息加剧了他的头疼之症。
蔺容宸一字一句地看完书信,随手递给赵珣,赵珣越看越是心惊,嘴巴张得能塞一个鸡蛋。
上次蔺容宸见了梁砚文后,就让他派人去玉田暗中调查严曦。他只说怀疑严曦的身世不简单,极有可能跟延丹有关,并未给出更多的信息。这封信就不一样了,这可是连严曦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来了。
赵珣极为谨慎地点了火,将书信烧毁,抖着嗓子道:“皇上!这,这……眼下该如何?”
“你慌什么?”蔺容宸鄙他一眼,“堂堂御林军统领,遇到点事就自乱阵脚!”
这是点事吗?这分明是天大的事!一个不慎,就极有可能会引发一场战争!赵珣真想问一句,对你来说什么才算大事?!
蔺容宸道:“这件事朕早就知道了。只是不相信梁砚文,特意交代你去查了一遍,没想到梁砚文说的居然都是真的。不过……”蔺容宸一手抱胸,一手摸着下巴,沉吟了片刻,又道,“严曦并不知情。”
“原来皇上早就知道了!”怪不得他这个时候还能淡然处之。“翊……严大人不知道?难道说,梁砚文瞒着他?”赵珣想不通,他自己是什么人自己能不知道?
“不知道是好事。他失忆了,即便梁砚文有心告诉他,他也未必会信。况且梁砚文带他出来的目的就是不希望他参与这些纷争。”
原来如此。赵珣松了口气,“皇上也不打算告诉严大人吗?”
蔺容宸道:“该他知道的时候,他自会知道。目前……还是不知道的好。”
赵珣不死心的又问了句,“皇上在密室里说的话,可是真的?”
蔺容宸打开案牍上的奏折,头也不抬道:“自然。朕说过的话,焉有不作数之理?”
“可严大人今非昔比,您让他男扮女装,末将觉着十分……不妥。”将来他恢复记忆了,得知自己堂堂延丹皇子给蔺容宸入宫为妃,还不得找他拼命?“皇上若有心制衡朝臣,完全可以让妃嫔内斗,为何一定要让严大人入宫?”
赵珣说的对,他只需从中点拨一二,后妃们便会争的你死我活。为何一定要让严曦入宫?蔺容宸也说不清楚。
可能……他就是突然特别想看严曦在他面前自称“臣妾”时是什么样子。
他闭了闭眼,真的是越发不够理智了。明知道极有可能功亏一篑,却总希望这件事能让严曦离开云楚时,不会走得那般轻松。
他心里十分清楚不过,终有一天,严曦会离开这里。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常潇跟着你如何了?”蔺容宸转道。
赵珣回道:“他是块练武的奇才,尤善骑射,又熟读兵法,将来定能为皇上所用。”
蔺容宸点点头,“你好好带他。朕将来能不能一举扳倒符卓,他是关键!”
常潇是关键?恕赵珣眼拙,他真没看出来。
蔺容宸举起手中的奏折道:“前些日子季北城上奏说南诏国部分地区大旱。朕觉得这个旱情来得太是时候了。”
还是时候?赵珣背着蔺容宸翻了个白眼,一旦大旱,边境就会动荡不安,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末将一直不明白皇上为何只留三万驻军在西南。”那么长的边线要防,那么多的城池要守,却只有三万人马,亏得是季将军,换成他早撂挑子不干了!
“朕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行了,传静王来!”
未多时,蔺容寒来到安和殿,周公公将人引入。
“皇上召见微臣?”
之前蔺容宸从不许他上朝,也不许他回封地,以他身体不适为由,将他囚禁在静王府。上次秋猎,兄弟二人才消了多年的隔阂和猜忌。今日宣他入宫还是蔺容宸继位以来,破天荒头一回。
“皇兄快起!”蔺容宸将人扶起。
周公公端了茶水,与左右小太监退至殿外,走时还不忘关上殿门。皇上总算渐渐正常了,他不无欣慰地想,这一切似乎都是从严曦入宫开始的。他若是知道严曦马上要入后宫了,恐怕就不会觉得蔺容宸正常了。
至少蔺容寒听到这个消息时,震的半天都没有缓回神。他平素为人冷淡,也只有对着荻秋才有温色,如今被蔺容宸这么一惊,谪仙终于有了人气,“皇上刚才说要让严曦入……后宫是什么意思?”
“就是……入宫为妃。”蔺容宸略显尴尬地将头转了过去,这件事他还真没脸跟别人说,不说又不行,这次算是豁出去了。
“……为何?”静王想蔺容宸素来行事沉稳,会做如此匪夷所思的事,定有原因。
“事至如今,朕也没有什么好瞒着皇兄的了。后宫的那些女人……”蔺容宸顿了顿,“朕都不喜欢。而今选妃也不过是为了制约符卓,迫使严曦入宫是要借他之手,以争宠之名,阻止嫔妃登上后位罢了。”
蔺容寒瞠目结舌地望着他,半晌才道:“你,不喜欢……女人?”
蔺容宸僵硬地点点头。
“你在意的莫不是严曦?”自上次荻秋无意提了一嘴,他便开始注意这二人。
蔺容宸黑了脸,为何这么多人都知道了?赵珣、周公公、荻秋、静王,甚至何舒月……似乎都有所察觉。可恨的是,最该知道的人竟还一无所知。
“皇上莫动怒,臣也只是猜测。”蔺容寒憋了笑,轻咳一声,“皇上有这此想法,定经过深思熟虑,该考虑的都考虑到了,相信自会万无一失。”
“并不是。”蔺容宸舒了口气,“这也是朕叫皇兄来的原因。即便朕能考虑到所有突发的状况,但无法掌控严曦,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说出什么话?”
蔺容寒淡淡一笑,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谨小慎微的蔺容宸。“皇上希望臣做些什么?”
蔺容宸道:“朕只希望皇兄将来能多加照拂他,仅此而已。”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自当倾尽全力。”蔺容寒沉吟片刻,又道,“他到底是男子,你将来……又是怎么打算的?”
蔺容宸未回答这个问题,反问起蔺容寒从前的事,“皇兄可还记得小时候宫里来了个延丹的九殿下?”
“翊王么!如何不记得?后来听说失踪了。”说起那个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