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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高中状元,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祖父。”
“此话是何意?”邱仲海不动声色道。
“嘘!”严曦左看右看,见无人注意他,这才小声道,“皇上在殿试之前,送了很多试卷给愚弟,否则……”
邱仲海恍然大悟,原来一切真如太师所言!于是高高兴兴结了酒钱,回去复命了。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清闲日子,周公公又将他传到安和殿。严曦觉得他已经能闭着眼睛摸到这里了。
原以为皇上又无聊了,找他聊聊天,下下棋,但显然不是。因为老远他就听见一串银铃般的笑声。这个声音,这个宫里,也只有荻秋了。果然刚跨进殿门便听见一声极其热络的“严哥哥!”
严曦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蔺容宸无甚反应,仿佛已经接受了间接与他称兄道弟的事实。
“严哥哥,皇兄说你为他点评过顾庭芝的画,可是真的?画在哪里?能不能送给我?”荻秋连珠带炮地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啊……是评过。”严曦想着该如何脱身,打眼瞥见蔺容宸手里拿本书,正低头忍着笑,想来是故意将当年的事说与荻秋,“画在苏州,恐怕无法呈给公主观摩。”
“那他的画如何?”所有跟顾庭芝有关的事,荻秋都表现出非同一般的兴趣。
“不错,很好。”严曦的评断短小,精悍。
蔺容宸从书里抬起头,那眼里的戏弄简直要漫出来,“朕记得当初爱卿是这般评价的——”
“皇上,微臣有要事禀告!”严曦必须要自保,那些话若被荻秋知道,她一定不会放过自己。
蔺容宸却没打算停下来,“顾飞卿的画虽不能称为名作,但放眼这天下,能比得上的也不多,还是颇有珍藏价值的……”
严曦松了口气……
“好了,人你也见了,快回去吧!”蔺容宸放下手中的书,正色道,“至于招顾庭芝为驸马的事,朕心中有数。”
荻秋这回倒是十分爽快地离开了。
“皇上要为公主招驸马?”
“为何如此惊诧?”蔺容宸瞟了他一眼,“好似朕招的是你一般。”
“不敢不敢,臣哪敢如此高攀?”严曦连连摇头,避之如蛇蝎,“臣这是替顾大人高兴!”
可能严曦太急于撇清的态度让蔺容宸很是不悦,“怎么,我堂堂云楚的公主还配不上你?”
“不不不,若能娶公主为妻,那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严曦将头摇的更快,他哪能是这个意思?哪敢是这个意思?
“你想娶公主?”蔺容宸的脸阴的要滴出水。
说娶也不高兴,说不娶也不高兴。严曦算是看明白了,事到如今,横竖都是他不对,倒不如直接问,“臣可是做了什么让皇上不开心的事?”
蔺容宸也不再同他绕来绕去,“你前日与邱仲海去飘香楼了?”
严曦知道他有眼线,但没想到他还盯着自己。随即装出一副纯良无辜外加意外不解,“不可以?”
“是状元红不好喝还是御膳不好吃?”蔺容宸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仿佛要从他眼里看出一朵花来。
“那倒不是。”虽然严曦明知这句话的意思,还是故意曲解了它,“状元红只有一坛,御膳也只吃了一次,臣总不能就不吃饭了吧?”
“严曦!”蔺容宸忍着怒意,呵斥道,“你是真不懂朕的意思?”
严曦收起方才的戏谑,“皇上自己也说过,这天下的兵力有三分之二在太师手里,臣吃了皇上的一次御膳,那飘香楼至少也要去两次,皇上以为呢?”
蔺容宸被噎住,无话反驳,望着他的眼眸里涌出与流云楼那次一般无二的失望之色。“你果然不是顾庭芝。他从不会像你这般懂得明哲保身。”明哲保身四个字他几乎是一字一句地说出来。
严曦笑哈哈道:“比起顾大人,微臣更惜命。”
蔺容宸眯眼,“你不相信朕能保你无虞?”
“不是不信,只是臣从来不会将性命交由他人之手。”严曦讲这句话时似乎忘了他面对的是一个帝王。
交由他人之手?蔺容宸笑的没有任何温度,“严曦,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的性命已然在朕的手里,只要朕愿意,随时可以杀了你。”
“兵不血刃方为上策,不战而屈人之兵才是能君。皇上大权在握,想杀谁那是一句话的事,只要你动动手指,严曦便无法活着离开安和殿。但去飘香楼的何止臣一人,皇上难道都要杀了?扬汤止沸不若釜底抽薪,皇上有时间在这里与臣置气,不如想想如何消除臣等不得不去的理由。”
“……”蔺容宸的脸色从黑到紫再到白,半晌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严曦从善如流地滚了。
第22章
赐宴群臣
周公公端着手进来了,“皇上,可否传膳?今日特意做了京城四绝……哎,严大人呢?”
“下去!”蔺容宸怒气腾腾道。亏得他今日吩咐御膳房悉数做了苏州菜,好心全喂狗了!
既然皇上并非真心喜欢严曦,他这个香饽饽瞬间就变得无足轻重了。但邱仲海还是迫不及待地邀他喝一杯,原因么,自然是打探消息。如此近水楼台,不用岂不可惜了?
“贤弟来尝尝,这是关外的葡萄酒,色泽浓郁,其味甘醇。”邱仲海一边倒酒还不忘试探严曦,“昨日皇上在御书房召贤弟,据说公主也去了,难不成要招贤弟做驸马?若是如此,为兄可要好好恭喜贤弟一番!”
这都能猜到……严曦极为震惊,难道说那日有人在听墙角?但转念一想,若真有人在偷听,邱仲海也不会来找他了,遂失魂落魄地摇摇头,一副被人抢去珍爱之物的神情,“非也,皇上是要为公主招驸马,但不是愚弟。”
“哦?”邱仲海颇为惊讶,最近并未听说哪个世家公子被皇上召见了啊。
“荻秋公主不是说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她喜欢顾大人么?”
“贤弟的意思是……皇上要招顾庭芝为驸马?”邱仲海极力忍着才没笑出声,这可算是个大消息!太师一定会记他一功,加官进爵还不近是在眼前的事?
“皇上是有此意,但尚未言明。”
管他言不言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是不能留了,少一个绊脚石,搬倒向嘉彦便指日可待。
此后也不知哪里来的传言,说严曦的这个状元并非货真价实,甚至连他殿试时如何作弊,如何蒙骗皇上都被传得如同真实发生过一般。不少人明着暗着窃窃私语。流言有愈演愈烈之势。
严曦非但不澄清,甚至见了人都躲着走。
喻俊元每日在翰林院听这些闲话已经够多了,又见严曦一句话都不解释,替他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云昕兄,你为何不跟他们说清楚?”
严曦笑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有什么好解释的?”
“可他们这般污你的名声……”
“名声?你真的听过他的名声?”常潇从旁突然开口,倒吓了喻俊元一跳。“你哪里知道,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人,道貌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