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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过,相比东宫,她更像是依托于明懿皇后的,这六年萧景衍与她冷淡如冰,在最后关头却终于放开界限,准他入局。
    言君玉不知道萧景衍为什么这么急于胜利,也不知道太子殿下的棋路其实向来是既平又稳的,叶璇玑那句“唯一的变数”,说的是他在二门前那场大闹。间接导致东宫放出了叶璇玑,把她纳为队友,她可以做她的贤后了,叶璇玑给他讲故事,其实是投桃报李。
    老叶相教的东西,用在权谋上是天衣无缝的。叶璇玑做事和东宫做事有什么区别呢?还多了一层缓冲,权力之主向来是越高深莫测越尊贵,潜龙慎勿用才对。但用在情字上,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了。
    别人讲的故事,和喜欢的人讲的故事,怎么能一样呢?
    他还在等萧景衍亲口跟他说。
    第146章 献策兵法是最容易过时的东西
    三天时间,朝堂上风头调转。
    叶家入场,翰林院首先服服帖帖,本来就一直是东宫的场地,中坚力量都是老叶相当年的门生,只差一个名头而已。叶璇玑是太子妃,限于女眷身份,布置了许久,最后推上叶太傅这傀儡,对外仍然说是文坛领袖,当世大儒。整个翰林院摇旗呐喊,开始追思尧舜,文章写得花团锦绣,庆德帝气得头疼——尧舜可都是退位让贤的。
    御史台那边虽然不能太明显,也安分许多,叶太傅夜谒广平王,做得其实过火了,但有青鸾看着,说明大致上还是对的。宗室向来都是作壁上观,这次之后,枢密院开始稳定有消息流出来,正如叶椋羽所说,越是瞒着,越容易恐惧,虽然西戎仍然是步步蚕食,但一天一波消息,文臣们也渐渐安下心来,有点习惯了,竟然也上了几本论战的奏章,虽然是纸上谈兵,至少勇气可嘉。
    最重要当然还是玄同甫那边,事到如今,玄同甫归不归顺东宫,在庆德帝那里,已经是排除在权力中心的边缘了。玄同甫之所以还强撑着,无非是怕庆德帝临死疯狂一波,非要废太子。下棋最重要是深思熟虑,下水太早,调头就难了。小船尚且可以灵活转向,玄同甫这种盘根错节的大树,担负着整个秦派的责任,自然是犹疑不决。
    叶太傅顶着学政的名头,整天往玄同甫府上跑,他们本是旧交,玄同甫也懒得抵抗了,只是不松口,形势又僵持起来。
    对于东宫来说,现在最大的危险,是西戎的军势。
    靖北本来是最安全的地方,一个是环境恶劣,沙滩戈壁,行军比草原难太多,粮草也不顺利。一个是并非要塞,虽然三关是咽喉,但想长驱直入也难,但察云朔集中进攻靖北,蒙苍又南下添兵,局势实在恐怖。
    庆德帝的怒火也有这缘故,东宫非要主战,如今战事一起,大周实在是打不过,蚕食都是小事。万一皇权交割之时,边疆告急,大周江山社稷都有危险。他老谋深算,主和也不全然是懦弱,与西戎割地赔款不过是出点血罢了,虽然割肉饲虎,但割上十年都没问题。他想的是大周千秋万代,国祚绵长。
    越是形势复杂,宫中越是平静。把叶玲珑闷得够呛,太子妃深陷权谋,整天闭门不出,只有几个近身女官来来去去,络绎不绝,皇后娘娘也闭门念佛。她只好去找言君玉,谁知道言君玉也闭起关来了,她本来看言君玉身边没有沙盘,以为他不忙战术了,谁知道言君玉坐在窗边发呆,时而提笔在纸上写一两个字,仔细一看,都是什么玉门,阳关之类,顿时大失所望。
    “你怎么不玩泥巴了?”她故意惹言君玉。
    言君玉脸上神色一看就是在思索什么重要的事,心不在焉的,叶玲珑可看多了,只听见他道:“心中有棋就行,何必一定要棋盘呢?”
    这是他从太子妃那学到的道理,相比太子殿下的王道,叶璇玑更快,更锋利,只要在心中一步步推演,找到破局的关键,也不失为一条可行之道。
    “神神叨叨的,不管你了。”叶玲珑嫌弃地道。刚想走开,却听见言君玉在身后道:“你也会有遗憾吗?”
    “什么遗憾?”
    “不能参与权谋的遗憾。”
    叶玲珑难得露出这样认真思考神色,不过很快反应了过来。她也是权谋场中长大的孩子,自然知道言君玉在说什么。
    “我出生的时候我祖父已经很老了,教不了我了,不过他就算教,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兴趣。我姐姐说了,只要有她在,我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她做的事,就是为了叶家以后的每个人都能像我一样有选择,这也是祖父的遗愿。”
    叶璇玑最锋利的权术,导向的结果,竟然和萧景衍的想法是一样的。也许正就是洛衡说的百川归流,最终求的都是天下太平,人人安得其所。
    叶玲珑跑走之后,言君玉又思索了一天,最终在黄昏时找到了答案。
    今天镇守东宫的还是鄢珑,他早早换班,东宫圈禁了这么多天,那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总算好了点,相比陈松那种木头,他自觉自己这种王侯子弟才是最机灵的。圈禁东宫是什么?再进一步,就是玄武门之变的故事,能不提心吊胆吗?尤其前两天东宫还放出太子妃。叶璇玑那女人的恐怖,他是想到就怕。
    但今天他想要平安熬过这一班的希望也落空了。
    远远看见那穿着旧红袍的身影过来,鄢珑的头就痛起来。怪不得今天眼皮狂跳,原来是这小祖宗来了。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这身衣服,鄢珑虽然年纪轻,也是战场老兵了,怎么会不认得,这种洗净了的旧红袍,只有边关将士的家中才有。看袍袖,是北疆的,他们安南军要穿越南沼的沼泽密林,战袍都以轻便为主。
    言君玉的身形,已经撑得起这样的战袍了。唯一的好消息是今天没有拿他的□□,不像是来打架的。
    他一来,卫戍军全部如临大敌,谁不知道他前些天闯宫门的辉煌战绩,一个个倒吸凉气,噤若寒蝉。鄢珑升了将军,已经是最高的了,人人都指望他呢。没奈何,只能走过去,笑着问道:“小祖宗,你怎么又来了。”
    言君玉没理他,扫了一眼他身上武器,没发现什么有意思的,于是继续盯着东宫的墙看。
    “你看什么呢?”鄢珑问他:“这是南墙,殿下住在北边呢。”
    鄢珑这傻子,连羽燕然的聪明都没有。天下的月光都是一样的,只要自己来过东宫,那个人就一定会知道。
    “我要下场了。”他说。
    “下什么场?你不会是要闯宫门吧。”
    “我又不是敖霁。”言君玉淡淡道。
    他在东宫也学坏了,这话一说,鄢珑的脸顿时红了。容皓的原话是:你知道鄢珑为什么那么怕敖霁吗?当年敖霁闯宫门时,他哥哥被打成重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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