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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还不说回现在,小言都要睡着了。”
    “说现在还不简单?就是圣上意识到江南士族是主战派里最容易攻破的,于是召回叶太傅,点他为学政,叶太傅向来听话,明年春闱,一定选沐凤驹做状元。圣上主动向江南派示好,江南派目光短浅,已经蠢蠢欲动了,不然这些天沐凤驹怎么没声音了呢?依我看,用不了两天,穆朝然也要翻案了。”
    言君玉听到这里,顿时着急起来:“那现在怎么办呢?”
    容皓只往后面睡榻一躺,道:“怎么办?我也在想呢。不然怎么要去找洛衡呢,他再不出山,我就把郦道永送了,治他个结党营私之罪,正好给圣上做个人情。”
    “为什么你一定要请洛衡呢?你自己不行吗?”言君玉认真问他。
    “我当然也行,但也可能行错一步。毕竟我是赶鸭子上架,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东宫处境比我们想的还危险,决不能行差踏错。小言也听三国的说书,你看贾诩,没有草船借箭的妙计,但却在三国中每一次权力转换中都站准大势,指明方向,最后荀彧郭嘉都不在了,他却得到长寿善终,东宫现在需要的谋主就是这样的角色。如何处置江南派,只是一个决断的事。我当然也能做决定,但没有试错的机会了。等到出了结果再看,就晚了,西戎人现在就在等着我失误呢。”容皓话锋一转道:“史书上说,房谋杜断,房玄龄善谋,杜如晦善断。杜如晦的决断力才是谋主必备的东西。要想做谋主,光是会读书是不够的,得学治世之学。先要学政,得清楚三省六部的章程,以及大周的旧例。再要学法,还要懂人性,必要时要懂用兵之道,关键时候还得有决断的魄力,一个治世之才需要数年的培养,还得依靠天赋。我实话跟小言说了吧,现在我更像是个谋士,决断的部分,都是由殿下在撑着呢。”
    “那郦道永……”
    容皓被言君玉的异想天开逗笑了。
    “郦道永就更不行了,他和我一样,是读书人。聪明,看得懂,但要让我们来决定用政,我们都没有把握。最接近这种能力的就是洛衡,他看乱局就像我们看棋局一样,能抽出主线。”
    言君玉虽然也知道洛衡厉害,因为郦玉整天在他面前夸自己的爹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但万万想不到有这么厉害,懵道:“可他是教坊司唱戏的呀。”
    容皓顿时大笑起来。
    “巧了,他祖上要不是做过这种治世的事,他又怎么会沦落到教坊司呢?”
    云岚忍无可忍,把杯子一放,转身走了。容皓也知道自己失言了,朝言君玉做了个“嘘”的手势,往薰笼上一躺,就开始闭目养神了。言君玉叫他不应,琢磨了一会儿,也没想到什么挽回江南士族的好方法。他也知道,这事就跟买东西一样,最忌两家抬价。
    况且太子只是储君,如何抬得过当今圣上呢?
    言君玉虽然想不到好方法,但有些事还是猜得出来的。他晚上一个人睡到半夜,忽然听见细微声响,睁眼一看,萧景衍竟然正好进来,云岚在后面轻声说着什么,看见他跳下床,顿时都笑了。
    “你怎么回来了?”
    “母后来了,让我休息一会儿,我正好回来看看小言。”他轻声说道。这样的深夜,眼睛里微微带着倦意,更加显得温柔无比。
    言君玉忍了又忍,还是道:“我知道江南的事了。”
    “是吗?”他仍然只是笑,是容皓说的,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风范,一点看不出来如此危险的处境。
    “是你准许他们这样做的对不对?”言君玉还是机灵的,牵着他的衣带问道。
    太子殿下一点不反抗,就这样被拉得靠了过来,圣上病重,身边人越要穿得华贵鲜艳,他穿朱红吉服,五爪金龙团纹,躞蹀带拦腰一系,越发显得身形挺拔,腰肢修长,鬓发墨黑。安静地低下头来,眼睛漂亮得像山岚。
    他说:“小言为了我琢磨打仗的事,我当然也可以教小言权谋。”
    言君玉虽然日夜刻苦琢磨西戎入侵大周的事,脸皮却薄,对着云岚敢说,被他一提,耳朵却红了。主要是他最近确实有点太急了,经常让卫孺担当西戎一方,又嫌卫孺不够厉害,推演时不如蒙苍战术精妙。卫孺也气得不行,嚷道:“我又不是那个什么蒙苍,他又有探子又有谋士,我连军师都没有呢。”
    言君玉脾气其实是好的,见他生气,又耐心哄他:“没事,等我回头问问容皓就好了,我最近自己也在琢磨权谋呢。主帅不懂朝中局势怎么行呢?好了,我再也不说你顾前不顾后了,你别生气了,我们是要帮殿下找到蒙苍的弱点呀,这可是很重要的事呢……”
    原来这些话都被他听去了!
    言君玉想到这个,顿时耳朵都烧了起来。他近来也长高许多,昂着头时,也颇有几分少年的气势,结结巴巴道:“才不用你教。”
    萧景衍顿时笑了,伸手勾住他腰肢,笑着亲了下来。
    “那可不行,蒙苍有整个西戎的谋士作为智囊,我的小言,也得收下我这位谋士才行。”
    第117章 风筝但他的灵魂就像风筝
    因为容皓那番话的缘故,言君玉不由得关注起洛衡来,其实他和郦玉本来就常玩在一起,虽然这些天他刻苦钻研兵法,常常郦玉过来找他玩,他和卫孺打得热火朝天,问话都听不见。气得郦玉抢了他们插在沙盘上的小旗子,扔到外面的树上去了。
    言君玉本来以为郦玉是生气了,所以没过来了,认真观察了一天,才发现原来是因为洛衡又病了,他应该是身体底子本来就弱,最近天一冷,他就病了。云岚请了御医过去诊治,也没什么办法,每天煎药而已。郦玉平时娇气,对洛衡还是很好的,每天准时在廊下煎药,一边扇炉子一边看书,洛衡一叫他就进去了。
    怪不得他那么生气,好不容易找到一点空闲时间来找自己玩,自己还不理他,当然气得不行了。
    言君玉趴在洛衡的院子外的大榆树上,正在反省自己。忽然屁股上被人戳了两下,低头一看,郦玉拿着根竹竿,在树下看着自己,神色还是冷冷的。
    “你趴在我家树上干嘛?”
    严格说来,这里是皇宫,虽然只是永巷一个破败的小院子,但也没有称为自己家的道理。不过郦玉的性格很有点土霸王的习气,不然也不会和言君玉玩到一起了。
    言君玉被抓个正着也不心虚,坦荡答道:“我在看你爹呀。”
    “看你的头。”郦玉骂了他一句,把竹竿一扔,像是要回去院子里,到门口又转回头来,没点好气地道:“要看不会下来看?整天爬树,你是只猴吗!”
    言君玉就这样跟着郦玉进了院子。进来看跟在树上看又不一样,这院子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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