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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言不发。雍瀚海不由得有点奇怪,想想大概是因为自幼身份尊贵,傲气使然,也就想通了。
    第84章 灯笼像一团飞舞的火焰
    又说了一会话,眼看着要传午膳了,庆德帝毕竟是病人,体力便有点不济起来,言语惫懒,众臣知趣,都退下了。到了晚上,太子也随皇后回去了,太子乘御辇,皇后乘翠盖金缕九凤车,到了该分道的地方,却看见皇后的车在前面停下了。
    太子御辇继续往前走,到近前时,只听见翠盖车内唤道:“太子过来。”
    萧景衍下了御辇,走到翠盖车前,周围宫女都识相退下了,东宫侍从也都退得远远的。天早已黑透了,两边都是高耸的宫墙,夹道尤其昏暗,翠盖车的窗上挑起了帘,皇后的脸在窗内影影绰绰,仍是记忆里一样清艳的绝色。
    “听说如今给圣上看病的是秦御医?他说圣上病情如何?”
    萧景衍性格其实像极她,清冷高傲,看似循规蹈矩,其实无所不为。这种话只有她敢问,也只有萧景衍敢答。
    “早则今冬,迟则明年夏天。”
    “哦,原来太子知道。”皇后语气平淡:“我还以为太子不知道呢。”
    这是在怪他掌权心切了。
    “我等得了,西戎人等不了。”
    西戎人图谋中原,大战一触即发,皇帝以为和亲是拖延对方,其实是对方在拖延大周,送去的公主和财物都是羊入虎口,更兼麻痹了将士心态,不趁现在赶紧整治北疆,到时候西戎人趁庆德帝驾崩直接开战,混乱之下,更加棘手。
    这才是西戎人的明谋,相比之下,离间大周皇帝和太子,不过算是个变形的暗杀计划罢了。成了最好,不成也有后招等着。
    皇后也知道他心性,不再多说,放下帘子,翠盖车重又缓缓而行,朝长春宫走去。
    萧景衍回到御辇上,侍从就算不知道养心阁内发生了什么,看这形势都猜到了,一个个都噤若寒蝉。都是东宫的老人了,知道太子看似温和,实则是性格高贵疏离,都不敢问,更不敢劝。一行人安静往东宫走,却远远看见一点灯火,正相对而来。
    这个时间,宫门已经要落锁了,宫中规矩又严,鲜少有人敢这样乱走。所以御辇就慢了下来,没想到那灯笼也停了下来,远远地看着,像是在打量,不敢贸然过来。
    御辇里太子问道:“怎么了?”
    “有个人……”侍从正要说话,只见那灯笼忽然飞快地靠近,像是那提着灯笼的人已经跑了起来,宫里从来连疾步都少,那人却飞跑起来,似乎是个少年的身形,穿着锦衣,灯笼也跟着他的脚步跳动着,像一团飞舞的火焰。
    太子只挑帘看了一眼,就笑了起来。
    “是小言。”
    言君玉跑到近前,已经有点气喘吁吁的,额上都是汗,他自己大概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所以先声夺人道:“是容皓说要我来找你的。”
    “哦?”萧景衍只是笑:“那小言其实一点也不担心我了?”
    言君玉胸膛还在一起一伏,听了这话,抬起头来瞪了他一眼,只是跑得太快,眼睛里都带着朦胧温热的水气,实在是毫无威慑力的一眼。
    萧景衍伸出手来,倾身将他拉上了御辇。
    帘子落下来,言君玉还没想好要不要生气,就被他抱住了。
    他这次抱言君玉的方法和以往都不同,倒像是抱着什么暖和的东西,怀抱舒展开来,把言君玉整个人拥在了怀里,连一寸间隙也无。
    “小言来接我,我很开心。”他轻声说道。
    言君玉的心顿时就软了下来,但他向来是说不出软话的,即使心里已经是一池春水,嘴上仍然硬梆梆地道:“你知道就好。”
    萧景衍没有回话,也没有再逗他,只是把头也靠在他肩膀上,似乎很疲惫的样子。
    御辇内很暗,但言君玉却本能地觉得,他脸上一定是没有笑容的。
    言君玉忽然有点后悔,很想要说点什么,但他不像容皓,很轻易地就能逗得别人笑起来,也不像萧景衍,什么温柔的话都能说得出口。他只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反手摸了摸萧景衍的背。
    “下次不要这么晚回来了。”他用尽了力气,只说出这一句。
    但抱着他的人却很受用地笑了起来。
    “好。”
    第85章 小事闻弦歌而知雅意
    呼里舍的事,为朝局带来了短暂的平静,西戎那边闯下这等大祸,又被“宽宏大量”地赦免了,气势顿时就弱了不少。放人时穆朝然又力争了一回,更加彰显清流本色,虽然被刑部尚书给驳了回去,但还是传得世人皆知,声名鹊起,风头一时无两。
    士林里闹得沸沸扬扬。明年春试在即,许多士子已经提前到了京都,其中不乏在乡试中名列前茅的才子,个个写得一手锦绣文章,又兼年轻气盛,一个郦道永就够让人他们热血沸腾了,又出了个穆朝然。这些人再也按捺不住,互相议论都还罢了,有胆大的,竟然匿名写起文章来,私下传阅。其中一些写得出色的,更是被互相抄送,竟然有人趁夜偷偷把其中几篇厉害的,偷偷贴在了刑部大门和雍府门口。里面骂刑部尚书是“狗苟蝇营”,骂主和派的右相雍瀚海“老而不死是为贼”,一时间朝野哗然。还是宫里的检密司出手,抓了几个书生入狱,这股风气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事情闹到这份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和亲的事多半是无望了。庆德帝倒是还没松口,但谁还敢出头?雍瀚海是一朝宰辅,都被骂得狗血淋头,檄文一直贴到门口来,其他地位高的主和派要爱惜羽毛,地位低的,又没什么号召力,所以事情也就僵下来了。
    西戎那边,也是吃了个哑巴亏。按他们原来的计划,大周要是不愿和亲,边关就该再起战事,骚扰西疆,逼大周纳贡赔款。但是如今大周主和派有和亲之心,是西戎人自己把事情搅黄了。要是贸然开战,反而容易把主和派逼到主战派那边,局势实在棘手。
    说起来还是呼里舍犯了大错,但他向来骄横惯了,竟然恼羞成怒,把事情都推到了赫连身上,蒙苍顾忌着他身后代表的西戎贵族,也不敢太护着赫连,只能任他发了一顿脾气。
    容皓第一时间就得到消息,回来东宫,冷笑道:“呼里舍的谋略,连赫连的脚跟都追不上,偏偏有脸发脾气。”
    云岚在旁边看言君玉练字,听了这话,笑道:“容公子这么惜才,不如策反了他,来替我们做事。”
    容皓听了这话倒也不生气,挑了挑眉毛,问她:“你是真这么想,还是不过说笑罢了?”
    云岚还没回答,羽燕然先在旁边拍手:“哈哈哈,容老二要用美人计了,自己亲身扮演貂蝉,那希罗人就是吕布,呼里舍就是董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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