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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见言君玉躲他,顿时来了兴趣,刚要再逗逗他,只听见太子的声音冷冷地道:“容清商。”
    清商是他的字,寻常文人交往,都是称字不称名,以示尊敬。他们互相之间都是称名,是关系亲近的意思,一旦叫起字号来,就是在警告了。
    “好好好,我不欺负他。”容皓溜得倒快:“我去洗澡,明天左相讲书,晚上读杨朱?”
    “无所谓,太傅打的又不是我。”太子还要吓他。
    容皓总算走了。云岚又上来,拿着药笑道:“到底伤到哪了,我看看。”
    她又不比容皓,不能用蛮力反抗,言君玉只能揪住了裤子,死活不让她碰。
    云岚无奈:“我让小太监给你上药好不好?还是你把药带回去,让你的小厮帮你上药?”
    “你把药放下,我自己上。”
    “胡闹,你怎么知道伤的轻重,你那小厮也太小,怎么两个孩子就敢进宫来,要不把太医叫过来……”云岚还要坚持,言君玉只得求助地看向太子。
    “你先出去,我帮他看看。”太子总算开口。
    云岚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到底是命令,只得退下。
    太子喜洁,阖宫皆知,打下的猎物沾了血污都不看的,骑马的伤口血肉模糊,竟然也肯看。
    人都退下了,言君玉提着裤子站在书桌后面,一时有点尴尬,偷偷瞟了太子一眼,准备趁机溜回自己房间去,刚走两步,只听见背后人道:“我有个皇叔,十多岁时骑马别坏了腿,现在还瘸着。”
    言君玉被他的话吓了一跳,只得站住了,太子见他这么好骗,也笑了:“过来。”
    他只能乖乖过去,在睡榻上坐下来,太子似乎没有碰他的意思:“裤子脱了。”
    其实认真说起来,言君玉不让容皓看,是因为他老取笑自己,云岚是女子,更不能看。按理说,给太子看看应该没什么,而且伴读本来就该听话,但他心里就是有点别扭,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伤口。
    他犹豫一下,还是掀起衫子下摆,慢慢褪下了裤子,尽管有亵裤,还是看得见大腿内侧被磨得红肿起来,那地方本来就极柔嫩,在马上跑了几个时辰,有些地方已经破了皮,雪白的亵裤上沾了不少血,看起来触目惊心。
    太子皱了皱眉头。
    “你第一次骑马?”
    “不是,”言君玉的耳朵又烧起来:“在家里没有骑过这么久。”
    太子的脸上神色平静,看不出一点喜怒,那双烟灰色的眼睛如同月光般干净,安静地盯着他的伤口。
    “为什么不说?”
    “忍忍就好了,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言君玉竭力表现得无所谓一点,甚至努力笑着道:“骑马不都是这样过来的吗?敖霁,容皓,还有殿下你……”
    “我没有受过伤。”太子淡淡道。
    “为什么?”
    “因为我不像你这么傻。”他抬起头来,看着言君玉的眼睛,言君玉也一脸懵懂地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神里忽然带上笑意,伸出手来,像敖霁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把裤子穿上吧,给敖霁看见,又要误会了。”
    “误会什么?”
    “没什么。”
    太子收回手去,然而言君玉却觉得头顶还有被揉过的触觉,清晰得不讲道理。
    不知道为什么,言君玉忽然也觉得开心起来,仿佛腿上的痛,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
    第30章 收敛你懂我意思吗
    敖霁是深夜回来的。不知道从哪听说了言君玉受了伤,把他从被子里挖了出来。
    “裤子脱了。”
    言君玉睡眼惺忪,默默脱了裤子。
    “鸣鹿已经给我上过药了。”他解释道:“太子说是皮肉伤,上了药就行了。”
    敖霁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
    “还敢提太子,太子一句话你裤子就脱了,气死我了……”
    “这有什么好气的,又不会少一块肉。”言君玉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你快点看吧,太子说明天早上还要读书呢?”
    “这也太子,那也太子,你迟早被太子卖了都不知道。”敖霁气得拿被子蒙住他的头,揍了他两下,就出去了。言君玉以为他走了,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又进来了,把他拉起来,重上了一遍药,说是这个药效果最好,伤口好得快点。
    “你骑马的时候也受过伤吗?”言君玉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好奇地问。
    “受过。”敖霁低着头给他上药,也许是灯火昏暗的缘故,连他这么凶巴巴的人也显得有点温柔。
    “那为什么太子骑马不会受伤呢?”
    敖霁的动作停滞了一下。
    “你真想知道?”
    “真想知道。”
    敖霁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他是太子。”他平静地道:“宫中旧例,太子受伤,服侍的下人一律打死,伴读及近臣杖四十,罚俸三年,有蓄意谋害太子者,诛九族。牵连者皆凌迟处死。”
    言君玉吓得睡意都没了。
    敖霁显然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涂药了。
    “我和容皓,都是和太子一起长大的伴读,所以偶尔会和他说笑。但是我不希望这给了你错觉。你要知道,在这些说笑的背后,我们仍然有着尊卑之别,君臣之礼,我们的生死荣辱都在他手里。”他垂着眼睛:“你懂我意思吗?”
    言君玉连忙点头。
    他犯傻的时候让人生气,真被吓到了又怪可怜的,敖霁心软下来,揉了揉他的头。
    “总之,皇家无真心,记住了吗?”
    “记住了。”
    因为被告诫了一番的缘故,第二天言君玉就收敛很多了,早上读书,明明他一点听不懂,也拿了本《列子》认真地看,太傅还以为他是像谌文他们那样以好学选进来的,还考问了他两个问题,结果一问三不知,失望得直叹气。
    容皓倒是对答如流,言君玉发现他这人有点像只狐狸,很狡猾,什么都要藏着,明明读书读得这么好,昨晚还要开玩笑,说要临时抱佛脚。
    不知道为什么,太傅明明是教太子的,却不过问太子的书,只是他讲,太子听,言君玉有点好奇,本来下了课想问问为什么的,又想起昨晚敖霁的警告来,不敢造次。
    就这么平安无事过了几天,言君玉在东宫也混熟了,不仅宫女太监都认得他了,连那个侍卫队长也开起他玩笑来,经常看见他,就叫他:“小言,过来,给个果子你吃。”
    言君玉第一次信了,满心期待走过去,结果被他屈起手指,在额头上弹了个脑瓜崩儿,他还大笑起来:“这个叫脆豆儿,好不好吃?”
    言君玉从此记恨上他,不管他怎么叫,再也不搭理了,倒是敖霁知道之后,把他揍了几拳,他很经打,还笑敖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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