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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这闹得也太凶了。
翌日,郑或带了个医女来。
王婆见两人一早便在这处忙着煎药,又嘱咐她去烧水,她心中隐约觉得不对劲,然而哪有她说话的份,主家带来的这侍卫看起
来不好惹。
郑或在院内低低喊了声:“主子爷。”
陈元卿人早醒了,身上披着外袍半倚在床上,他摸着幼金的脸定定瞧了会儿,唤王婆带医女进来。
药煎服好了,喝下去发作极快,只盏茶的功夫便能将胎落掉。
“莫怕,这药是宫里的方子,很快的。”陈元卿声音温和,大概头次这样哄个妇人,不自在地揉了揉她的发。
幼娘方才明白这人大老远把自己弄到京师来是想让自己落胎,许不在他眼皮子底下他不安心。
她想了想,仰头望着他道:“先生是不想要这个崽子么?”
陈元卿抿着唇,若有所思低头对上她的眼,女郎眸光清澈,看似不谙世事,连说出的话都那么可笑。
他惯会御下,见多了谄媚、趋炎附势的人,其实本也不差她一个,只是她打错了主意,若她要些别的,自己也许就睁只眼闭只
眼。
医女端着药碗立在一旁,只等着陈元卿发话。
陈元卿迟迟不点头,药已经凉了。
幼金忽地伸出手来,从医女手中夺过药碗,陈元卿身形未动,没由来地一阵心慌,他欲开口,然而终究什么都没有说。
陶幼金仰头一饮而尽,毫不在意拿衣袖擦了擦嘴,陈元卿瞧见她袖口的污渍,男人眸光晦涩,哪顾得上自己的洁癖。
“先生,我想回永安。”幼金唇角带笑,却落了两滴泪来。
陈元卿分不清这是她以退为进的手段还是什么,让这两颗泪珠搅得心烦意乱,不再看她,翻身下了床。
王婆人躬身站在屏风后面。
陈元卿走出来,连看都没看她一眼,道:“去伺候你家主子。”
“娘子。”王婆失态大喊了声。
陈元卿闻言脚步一顿,又往外去。
幼金出了一身的汗,她不怎么耐疼,尤其她夜里还刚跟陈元卿办过事,这会儿身子不舒服,她哭,大半都是疼哭的。
肚子可真痛,五脏六腑都似绞在一处,被人捏在掌中捏碎了还不够,又拿榔头锤了无数回。
以前她掉过几次崽子,不过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
忘得差不多,原来这么煎熬。
幼金平素不曾呵责过王婆,王婆心自然也是向着她,幼金脖颈露出的部分还留着一块块青紫色痕迹。
“哎哟,这……”老爷怎这么心狠,明明昨儿晚上闹得那动静院子里都听见了。
大户人家便是规矩多,也不怕造孽太深,遭了报应。
王婆看不过去,却碍着医女生生将话咽下去。
“随我把娘子扶到恭桶上去罢。”医女轻声道。
陈元卿站在院内阴沉着脸。
不多久,屋内开始传来妇人的呻吟和啜泣声,音极低,不过这会儿院内太静了,连积雪融化落在地上的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郑或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国公爷及冠不过有四,没有随那些士族子弟般靠着庇荫谋差事,就像府里的大老爷,得了个仓部员外郎混日子。
他参加杏园宴,跨马游过街,这样的人满京师都再寻不到第二个,郑或何曾见过他这副模样。
约莫半个时辰后,声丁点都听不见了,医女出来回话:“大人,妥了。”
陈元卿面无表情“嗯”了声。
王婆随后红着眼眶抱了堆衣物出来,幼金刚穿着的白色里衣,染了不少血迹,这衣都是要拿去烧掉的,好去掉一身晦气。
陈元卿见到,出神了瞬。
幼金人清醒着很,这崽子她不想要,可真从自己身体里掉个血块出来,她还是免不了有些伤怀。
陈元卿进来时,小妇人脸色苍白,正怔怔瞧着锦被上的花纹。
“你睡会儿,养些时日我派人来接你。”陈元卿道。
幼金眼角泪痕未消,她双手在被下紧紧攥紧了,她心想她如今孩子没了,又这般可怜,任谁看了不怜惜两分。
他该应她的吧。
“先生,我想回永安。”她又重复遍。
幼金在陈元卿面前的这些,只这句才是真的,偏男人当她在赌气要挟。
不过她毕竟遭了罪,陈元卿站在屏风背面,屋里血腥味尚未完全散去。
他略沉思,没有直接应却道:“这里是我私产,我让郑或把房契和那婆子的卖身契拿来给你,你要愿意进府,让人去陈国公府
递个话。”
幼金闻言,这话的意思便是不主动纳她了,若她拖些时日,等他彻底忘了这地方,岂不是可以卖了宅子回永安。
她激动得连听到“国公府”三字时该有的震惊都忘了装,而陈元卿似乎也没有心生疑虑。
幼金很快缓过神,故作讶异道:“这该是个极大的官吧,比永安县的县太爷还大么?”
陈元卿皱着眉瞧她做戏。
她低着头:“我自小没出过永安,爹娘说县太爷便是跟天老子差不多。”
陈元卿没拆穿她,竟顺着她的话道了句:“嗯,比县太爷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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糊弄
幼金笑了。
“真好,我那日便说过,先生人中龙凤,果真没有看错。”她轻声道。
陈元卿完全笑不出来,他“嗯”了声,道:“我让人开了几服药帮你调理身子,你莫多想,若想通了便去找我,我会安排
好。”
“好。”幼金应他。
她一直低着头,根本看不清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