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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色冷淡。
寒冬蝉和顾朝暮掩上房门,转身看向她。
叶晚夕迎上两人的视线,水流携来两个酒壶,漂在两人面前。“过来,一起喝一杯。”
两人疑惑地拿起酒壶,走到她的对面,坐到桥栏上。“姐姐今日怎么有兴致叫我们一起喝酒?”
叶晚夕向来都喜欢一人独酌。
水流抬起两人手中的酒壶,凑到她们嘴边,两人瞪大眼睛,听话地张嘴喝了一口,表情苦涩。
叶晚夕张扬一笑。“怎么,不喜欢?”
两人连连摆手,满脸惶恐。“没有没有,喜欢,喜欢!”
叶晚夕保持着笑容,靠在桥边,右手随性地撑着桥栏,仰头喝了一口。“我有话交代你们。”
两人愣住,心里惶然。
交代,是什么意思?
叶晚夕收了笑容,视线淡淡地落在身下的莲叶上,淡然道:“这店,就交给你们了。继续开着赚钱也好,倒手卖了也罢,随便你们怎么处置。孩子也一样,你们要自己养着也好,要送去福利院也行,都随意。”
寒冬蝉本就忐忑不安,听到这话急了。“姐姐,你要走?”
顾朝暮只是愣愣地看着叶晚夕。
叶晚夕看向寒冬蝉,目光冰冷。“天下无不散的宴席。我当初带你们回来的时候就说过,我这人随意得很,想起一出是一出,朝三暮四,三心二意,心猿意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容不得束缚。当初决定留下的是你自己,怎地现在开口问我这种问题?”
寒冬蝉一颤,脸色十分难看,低头不语。她确实说过。只是时日长了,而她总会回来,寒冬蝉早已忘记最初留下时的心情了。
顾朝暮却缓过神来了,整理心绪,笑道:“主子,我知道,冬蝉也知道。她只是舍不得主子,主子别介怀。”
叶晚夕的神态稍缓,视线也不再那么冰冷,啄了一口酒。“财产和孩子你们随意处置,不必顾虑我。不过……”她顿了顿,掩去眼里的一丝情绪。“房子,等半鬼回来你们再处置。”
两人一愣,默默无语地看着她。她脱下右手无名指上的银戒,套到水流从脖子上取来的银链里,银圈滚动,和稍大的同款银戒撞在一起,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交叠在细细的链条上。她扣上银扣,水流带着银链落到顾朝暮的手里。顾朝暮愣愣地看着,呼吸有些沉重。
“等他回来,你们将这个交给他即可。”叶晚夕举起酒壶,连喝了几口。
“要,带什么话给他吗?”顾朝暮看向她。
叶晚夕咽下嘴里的清酒,嘴角扬起不羁的笑容。“不用。生死去留,全由他自己决定。”
寒冬蝉嘴角微动,抿了抿嘴,遏制颤抖,声音却仍带着些哽咽。“那孩子的事情?”
叶晚夕仰头看向那轮圆满得刺眼的月亮。“不必让他知道。他从前已经够苦了,往后纵然不甜,也不该再因为什么而被捆缚。随他去吧!”
寒冬蝉低着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眼里泪光闪烁,万千思绪交加,理不出头绪。
“知道了,主子。”顾朝暮微笑。
叶晚夕看了她一眼,扬起嘴角,轻轻点了一下头。“朝暮,冬蝉,你们从来都是自由之身,不必因为我作茧自缚。往后的日子,全由你们自己决定。”
寒冬蝉终于抬起头,眼泪滑落。“姐姐,那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水流凝成,卷走寒冬蝉脸上的泪水。叶晚夕看似苦恼了一瞬,随即恢复了一贯的随性。“太麻烦了,就先叫着晚夕和恒夕吧,等长大了,若是有什么中意的名字,自己改了就是。”
两人悲痛交加的同时竟是目瞪口呆。
真真是叶晚夕了……不能更随便了……
“好。”寒冬蝉还是乖巧地应了。
顾朝暮扬眉笑开了,眼里星河滚动。确实是她敬重又仰慕的往昔了。
叶晚夕看向脸色缓过来的两人,打趣道:“你们若是舍不得我,不如找个画师来给我画张裸像,想我的时候拿出来瞧瞧?”
两人此刻真的不知道怎么管理表情了,最后都无奈地笑了。
这个人,连分别,都搞得这么随便和轻松。真是没辙了。
两人无语,干脆拿起酒壶,喝了个痛快。
叶晚夕高高扬起嘴角,干了最后的酒。
聚时喜悦,离时何苦悲情?有什么是一壶酒解决不了的?
叶晚夕看向两人,只是笑了。
谢谢你们,我本孤独,却总有你们在等我,所以,我有了可以回的地方。如今我要去了,须得让你们知道,不必再等我,才算不负你们的深情。
一行血泪 一行清泪
当晚,叶晚夕没有睡觉,静静地在半鬼身边躺着,久久地注视着他的脸,嘴角笑意不减。月蜃同样躺在尘嚣身边,看着他的睡颜,满眼柔情地盯了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