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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那么微妙。
    “问完了吗?”他有点没好气。
    我看着他瘦而高挑的背影,忽然想起几年前我好像也问过他为什么会救我。
    他那时候躺在病床上,窗外一束冰冷的阳光打在他苍白消瘦的脸上,显得安静而神经质,他也是用这种阴阳怪气的嘲讽语气,指使着我为他做这做那,嫌弃削的苹果不够圆,炖的鸡汤太烫,他母亲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些憔悴,但也不太赞同他的做法,他却依旧我行我素。
    他当时对我道,“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第14章 番外1
    “同学你好,请问逸夫楼怎么走?”秦澍刚从数学院走出来,一个人在小道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问道。
    和他年纪差不多的青年,清瘦高挑,头发有些长,气质颓废,怀里抱着几本很厚的书,另一只手上挂着把黑色的雨伞。
    因为刚才那通和母亲吵架的电话,再加上院楼办公室里那个大腹便便的院领导充满谄媚的劝慰,心情很有些糟的秦澍原本想说不知道,但看见那张笑意盈盈的脸他却又将那些原本要出口的恶劣语气转了转,最后语气不耐地答,“往后找找路边的指示标,走十分钟要是还找不到就去问别人。”
    学校里的道路曲折复杂,又是一些学生也说不出名字的小径,他在脑袋里快速地过了一遍,发现要彻底形容出来着实要费点功夫,还不如让对方直接对照地图走,好过浪费半天口舌令对方更加迷惑。
    对方愣了愣,笑笑,“好的。”最后顿了顿,又朝他客气道,“谢谢。”
    秦澍没回,瞥了眼头顶阴沉沉的乌云继续快步往前,留对方往后走去,嘴里小声嘟囔着指示标。
    他漫无目的地穿过一栋红色的砖石大楼,踩下高高的台阶,早有预兆的暴雨在几声闷雷后应声而至,“哗啦啦”,瓢泼淋漓,无所顾忌,地面荡起无数涟漪,青苔碧绿,他想了想决定继续淋着雨就这么走回去。
    还未到下课时间,路上行人稀少,但偶尔有一两个路人看着在暴雨中不慌不忙地继续前行的神经病,还是忍不住用一种看奇葩的古怪神色。
    “诶,同学,你要去哪儿,要不我送你一段?”头上忽然撑了把伞,那些冷冰冰的雨水全都被隔绝在这把黑伞之外,团着白雾的雨气稍稍散开,视野终于清明了一些。
    对方看见他忽然又“啊呀”一声叫了出来,似乎很是惊讶,“是你啊。”他道。
    正是一个小时前他去问路的那个看上去不太好相处的青年。
    秦澍轻轻拂开对方的好意,语气冷淡,“不用管我,走你自己的路。”
    这个混蛋有时固执起来简直要命,并不领受别人给予的好意。
    不过他面前的正是个喜欢烂发好心的无聊人士,给裴翊送完书,又和对方说了点恋人间的无聊玩意儿的宋洄今天心情颇好,遭到这样的冷淡也只是浑不在意地挑眉笑道,“这么大雨,要是淋久了会感冒,先送你找个地方打车吧,看你好像很急的样子,反正我也很闲,没什么事。”
    冒着这样大的暴雨也要走,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宋洄推己及人,表现得很是热情。
    秦澍有点不耐地蹙眉,对方看着他湿漉漉的衣服笑道,“不过这次你得指路了,我不知道你要去哪儿?”
    黑伞下的空气很安静,鼻间飘荡着若有似无的水莲花的香气,不知道是不是对方身上什么香水的味道,秦澍不太喜欢,但也说不上讨厌,两人都没有再说什么,这个狭窄的被遮蔽的空间和外面嘈杂喧嚷的雨幕简直像是两个世界。
    秦澍走得很快,半空中溅起无数细小的水花,他毫不在意鞋子和裤脚被大水淋得透湿,无端带着点报复和发泄的心理,垂下眼,余光瞥见那人抬起的手肘处有一粒很小的痣,像是某种动物的眼睛,幽深可爱的黑色,皮肤底下苍青色的血管好像无数条游离的细细丝线。
    绿色的出租车在校园不甚宽阔的道路中往来穿梭,这所大学不设围墙,崇尚自由,宋洄拦下一辆,转头去问秦澍地址。
    他不咸不淡地说出学校附近一栋比较老的小区的名字。
    宋洄眼睛又弯了起来,他在秦澍狐疑的神色中笑着解释道,“真巧,我也住那里。”
    更巧合的是,两人的房子刚好相对,这种老旧的小区楼层不高,彼此间的距离也挨得很近,秦澍在窗边甚至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宋洄的阳台,那里放着一只墨绿色的花盆,只是不知道种的是什么,只有稀疏的叶片而没有花。
    宋潋用毛巾擦着彻底湿掉的头发,站在阳台边冲他挥手,隔空热切地嘱咐道,“记得喝点热水,不要感冒了。”
    说完自己先捂着嘴咳嗽了几声,便进屋去了。  。
    命运是这样奇怪的东西,有了初次相识,后面似乎就总能偶遇。
    几次是在门口的小便利店买香烟,宋洄最爱抽的是一种女士淡烟,味道甜得腻人,也会顺带买一根火腿肠喂一只放养的白猫,去抓对方的颈肉时差点被老猫尖利的爪子挠到,有点狼狈地躲闪着;几次是在附近超市里挑水果,宋洄见了他总是在笑,递出刚刚结完账的苹果,他的手指修长白净,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尝一个吧,挺甜的。”
    秦澍总是不咸不淡地拒绝,用一种挑剔和审视的目光盯着他。
    宋洄并非一个人,他有个年纪相仿的室友,室友相貌出众,和秦澍是校友,因为曾在学校的教学楼里见过几次,那两人关系很不一般,稍微眼尖的人都能察觉异样,宋洄和他简直亲密得过了头。
    不过那都和秦澍没有关系,在一些人眼里惊世骇俗、甚至是违背伦理的同性恋对他而言也只是一种无聊玩意儿,既然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没什么新奇,男人和男人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他胡乱地翻动着手边的《法律之门》,正是初次见面时宋洄手上抱着的书籍之中的一本,他已经看完了,觉得更没什么意思了。
    常腿*老**啊*姨政*理。
    夏季的城市不常下雨,但暴雨每次降临时总能使人的心情感到格外压抑,有种近似发烧的窒闷,他厌烦这种令人感到前途黯淡的糟糕情绪,心里的不满似乎是从那天母亲通知他已经替他安排好国外的学校就开始积累的。
    学金融或是法律,还是现在的数学或是他曾稍稍有点兴趣的物理似乎都一样,对他来说都提不起劲儿,这个世界无论什么时候都无聊透了,他将书随意扔在地上,母亲的那位生活助理已经替他整理好了房间,闻声好脾气地将书从地毯上捡了起来,拍了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然后放进客厅的书柜里,和气地对老板家这位脾气古怪的公子笑问道,“秦少最近对法律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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