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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音乐,设计精巧的水晶灯微微闪烁,投射出炫目迷离的冷光,人群的焦点是一位气质出众的女人,挽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穿着身淡紫色的曳地长裙,时不时同来宾点头致意,她马上就要和她的如意郎君约定终生,多么令人艳羡的幸福。
那是裴翊的未婚妻,赵家的千金赵雅莉,她发见浑身狼狈,骤然多出许多显眼伤痕的裴翊,像面具一般挂在脸上的妩媚微笑顿时消失不见,大惊失色,和他一起匆匆进到了里面,人群小小地骚动了阵,很快又恢复平静。
大概是演员还得补个妆,待会儿才能重新粉墨登场
而这次宴会中也有不少人在找机会和秦澍攀谈。
他现在彻底好了,自然也需和这些人打交道,他本就是他们中的一员,因此在这种环境里游刃有余,十分自在。
我在旁边冷眼瞧着,像个局外人,别人的幸福与我毫无关系。
于是我又赶紧跑进里面的卫生间大吐特吐了一番,脑袋涨得刺痛,眼眶也是,整张脸又热又红,好像一个滑稽的小丑。
我朝里面那个哪里都和这儿格格不入的男人笑了笑,他也朝我狼狈地笑笑。
真是太难看了,我捂住嘴,又吐了一口,鼻腔发酸,简直想要流眼泪。
大概是脖子上的领结太窄紧,让人实在不舒服,我手忙脚乱地解开,又将秦澍叫人替我打理了好几个小时的头发故意耙乱,衬衣皱巴巴,昂贵的外套被我扯开,里面的人像是误入这儿的酒鬼,我现在看上去比外面那群正在送酒的服务生还要狼狈,说不定待会儿会被人直接赶出去。
我捂着嘴咳嗽了几声,干脆将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掷在地上。
我的再次出现自然也引来了不少在意或是佯装不在意的视线,那些人鄙夷或好奇地瞧着我,还有人打算叫来服务员问问到底是什么情况,秦澍见状皱紧了眉,走过来小声问我,“怎么了?”
我盯着他看了许久,没有回答。
“彻底死心了?”秦澍开始微笑,想必已经想到我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是故意叫我过来的,有好戏上演的地方他这个重要观众怎么可以不在场。
“你早就知道?”我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看向他穿着白色西服的平直肩膀,“他说见过我和你上床……”
他脸上的笑容更明显了,唇角微弯,很显然他知道我说的到底是什么。
“是那次我喝醉的时候对吗,你偷偷拍了下来,送给了他。”
我一直以为那是个意外,还对此心怀愧疚,以为是我的错,我伤害了他。
家里的豺狼和狐狸知道了铁定要笑破肚皮,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兔子,他就活该被人吃掉。
好他妈极了。
“我怎么会觉得受了伤的狐狸会变得善良。”我失笑着自言自语道。
秦澍没说话,我却像是已经明白了似的,开始大笑起来,只是很快又重重地咳嗽了几声,心里倒是快活得很,此刻真是一点都不觉得难受了。
我现在谁也不欠,是个完全自由的人,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秦澍见我笑得止不住,以为我大概要疯了,于是叫道,“宋宋?”
我攀着他的肩膀,和他接了个长长的吻,在他刚要想回吻的时候又毫不客气地推开他,擦着发麻的嘴唇假笑道,“拍得如何,也拿给我瞧一瞧。”
第11章
事实证明我还是没有秦澍疯得厉害,他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一个显然是酒鬼的人亲得七荤八素后,脸色潮红地主动凑到我耳边说他简直想当场强奸我。
我一阵恶寒,很想狠狠甩给他一记耳光,但想了想,为了不叫他恼羞成怒让人把我叉出去,或者是让这番疯话被另外的人听到,只能暗自作罢。
我实在狼狈透顶,很快便被深秋的冷空气冻得有点打哆嗦,面色青紫。
服务生过来了几次问我需不需要帮助,秦澍看着我单薄的衬衣让他去卖一件外套送过来。
“不用了,”我抱着手臂将他格开,拒绝道,“我想回去。”
他重新牵起我的手,对我微笑道,“那咱们就回去。”
一个中年人见他要走,忙上前来,“秦先生,刚才我们谈的那个项目......”
秦澍的语气轻松又愉快,他显然很高兴,点点头笑道,“听起来是笔很划算的买卖,我回去会好好考虑的。”
那人松了口气,面上现出一丝喜色,朝他遥遥敬了杯酒,也朝我很和善地微笑,。
他并没回头,但那人已感激不尽,我们走到一张桌前,他端起一杯香槟,领着我去见了今天这场宴席的主人,赵小姐看见我浑身惨状,又回望了眼她身旁裴翊的伤势,眼里闪过一丝狐疑,不过很快便收敛起来,对秦澍客气笑道,“不多留一阵吗?”
秦澍一只手与我十指相扣,姿态亲昵,与她轻轻碰了碰杯,笑道,“唔,宋宋他有些不舒服,得回去找医生瞧一瞧,他不能喝,这杯我代他敬你,希望你别介意。”
他仰头,将杯子里的金色酒液一饮而尽,迷离的光源打在他脸上,显得他眼窝深邃,鼻梁高挺,一张苍白消瘦的脸尤为英俊,和另一面斯文漂亮的裴翊不同,是别一种迷人风度。
这是条惯于迷惑人的毒蛇,你要很小心才不会被他那副无害的外表蛊惑。
赵小姐大概是被他嘴里那个油腻的称呼恶心到了,默默地打量了我一眼好半晌后才语气古怪地道,“那就好,秦大哥,有空常联系,”她看了眼他的腿,这次的话倒是沾了些真心实意的感情,“看见你痊愈我真的很高兴。”
秦澍也笑,轻声道,“谢谢,我也觉得,不用做个瘸腿的残废很好。”
他将酒杯放在一边,没再去看旁边的裴翊,好像他从头到尾都不存在,只是一团没有存在感的空气。
裴翊低着头,似乎正在走神,他重新换了件得体的衣服,嘴角的伤口也被掩饰得几乎毫无破绽,好像一个小时前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他对秦澍微不可查的针对并不如何在意。
赵家小姐有些尴尬,用力地拍拍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小声对他道,“裴翊,快跟秦大哥说几句......”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秦澍,又看着我,神情平静地道,“再见。”
秦澍将我搂得更用力了些,姿态亲昵,我脚步踉跄,险些扑进他怀里,秦澍扶着我的后背,让我重新站直,朝他意味深长地笑笑,不再说话。
我在转身离开前发现裴翊忽然看了过来,脸上挂着微妙而讽刺的恨意。 。
“今后我将在爱情中享乐,
将对所有人倾吐誓言,
将对所有人尽情欢笑,
不愿对任何人泪流满面,
将毫无忌惮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