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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他用修长的手指挑开陈星脸颊两侧的碎刘海,露出她光洁的额头。他的唇瓣一张一合,缓缓吐出了一句动人心魄的话。
他用的是法语,可陈星听懂了。他在说《情人》里的话:我对他产生的这种荒诞的爱情,对我来说至今仍是一种莫名的奥秘。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对他这样倾心,以至想为他而死。她觑眼望着希达那张完美的容颜,仿佛身置夕阳下汹涌而梦幻的大海。恍惚间,她听到自己在说:“我也是。”
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她甚至忘了秦川,那个她生命里第一重要的男人。她短促地重温了一遍这段揪心的三角恋,可到头来她竟然没有一丝惊讶。她的爱是泛滥的,就好比让中素在张艺兴和吴亦凡之间做选择,中素会说:我选择左拥右抱。
多么荒诞的爱情。
陈星全身都在发热,于是脱下了驼色羊绒大衣,扔在一旁的桌上。她里面穿着黑色打底衫和黑色修身牛仔裤,显得人小巧玲珑。陈星道:“希达,说你爱我。” 希达喉咙一紧,顶开她膝盖,好让两个人更近一些。他带着三分醉意和两分糊涂,用一种极度深沉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低声道:“我爱你。” 他的手指插在她发间,止不住地颤抖。他吻上她的唇,撬开她牙关,和她气息相交。他被快乐和负疚包围着,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唇。他挥倒了陈星的书,哗啦啦落了一地。世界颠倒过来,他的脑袋也哗啦啦地响。
不知过了多久,晚自修的预备铃响了。陈星推开他,跳下桌子。希达拿了她的校园卡,去打卡机上签到。陈星拉开窗帘,月光透过锃亮的玻璃,如水一般流了进来。希达道:“发什么呆?” 陈星道:“没什么,有点气闷。你先自修吧,我出去一下。”
她在走廊上立了一会,这时二班长住的男生来了。陈星和他关系还不错,两人微笑着颔首。男生道:“你怎么在?” 陈星笑道:“我这周留校。” 男生 “哦” 了一声,指着二班道:“我去自习了。” 眼看着后门就要关上,陈星突然道:“汤如明,给我留个门缝。” 如明笑道:“秦川今天不在呀,你想他啦?” 陈星道:“ 才没有,我就来看看。”
她坐在秦川的座位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他的抽屉理得整整齐齐,甚至有些空。不像她,什么都往里面随手一塞,塞得满出来为止。陈星抽出一叠试卷翻了翻,清一色的高分。她觉得胸口堵得慌,她已经拼尽全力去追赶秦川了,可还是连他的影子都抓不到。但这都不要紧了,总之她决定好跟他坦白了。
陈星抽出秦川的化竞书,百无聊赖地翻着。“啪” 一声,什么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她捡起来,是一张照相纸。她翻到正面,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 是她和秦川。照片已经有点发黄了,他们站在高一二班门口,她靠在秦川肩头,茫然地和他对视着。她记得那天,后来他们去了操场,秦川在她耳边低声说 “我陪你看月亮”。
陈星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温情。原来暧昧期的若即若离是最撩人的,那时候她整颗心都扑在秦川身上,怕自己的暗示不够,又怕过犹不及,恨不得能读懂他脑子里的想法。也不仅仅是那晚,他陪她看过很多月亮,西湖水里清冷冷的月,河坊街上缺了一角的满月,她都记得。只是这样好的月亮,怕是再也看不到了。
陈星想着想着,眼里落了雨,“嗒嗒” 地滴在书页上,晕糊了字迹。打湿了他的作业,她有些慌张地用纸巾去吸,可黑色水笔旁一圈淡淡的粉红色,是无论如何也擦不掉了。她偷偷把照片放进口袋,合上了书。那些化学符号消失在视线当中,她终于忍不住伏在桌上啜泣,把额角抵在桌沿,眼泪、鼻涕涂得满脸都是,餐巾纸一张接一张地抽,桌上堆出了一座白色的山 —— 她就要失去秦川了。
如明听到动静,转头一看,吓得忙问道:“你怎么了?” 陈星摇头,如明摸不着头脑,又道:“你人不舒服?” 陈星还是摇头,浑浑噩噩地站起来,绊倒了夏天的凳子。一声巨响,仿佛把地上砸出个大坑。如明道:“你没事吧…… 我告诉秦川?” 陈星道:“不…… 不。不要告诉他我来过。拜托你了。”
她把眼皮哭肿了,嗓子也哑了,只能发出 “呜呜呃呃” 的调子来。希达静静地听她哭,把她抱在怀里。她安静了一会,胸脯又开始剧烈抖动,抽噎一次比一次急促,就像快要断气的人在垂死挣扎。教室空空荡荡的,只有相拥在灯光下的两粒影子,她的心也空空的。无尽的空虚,飘过来,飘过去。听着听着,希达也哭了,无声的,静默的,一滴一滴眼泪落在她发顶。她哽咽着,用小手轻轻给他擦干,满眼的重影,一万个希达在她眼里哭。
陈星躺在床上,怎么也想不好如何开这个口。秦川邀请她打双排,她心不在焉,一个劲往前冲,一场游戏结束,被举报故意送人头。秦川问她是不是心情不好,陈星草草敷衍了几句便下了游戏。星期天下午,学生陆续返校,夏天从家里背了一口电磁炉过来,行李箱里塞满了大包小包的火锅底料和食材。他邀请陈星和中素晚自修的时候去男寝吃火锅,中素惊讶地从床上跳起来,问他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