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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她,她也决计不想让别人听到这种笑声了。她问道:“那天晚上,你到底想说什么?” 秦川笑道:“哪天晚上?” 陈星道:“就是下雨的那晚,你跟我一起回寝室——” 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 他那样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她偏过脸,他的吻就落在她下巴上,像香烟头把她烫痛。她感受到他的紧张,一双手像无处安放似的。秦川哑着声音问她:“还吃吗?” 陈星摇摇头。
他们在古城墙下等人。陈星定了定神,秦川和她聊天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不久之后,中素和夏天也来了。中素叫嚷着肚子饿,几人陪她在御街上边买边吃。她手里拿着龟苓膏,嘴里嚼着生煎包,指着转角处一间破破烂烂的小店对夏天道:“你帮我去买个葱包桧好不好?就在那里,叫王奶奶葱包桧,很有名的。甜酱辣酱都要。” 秦川知道陈星避着他,寻了个理由跟着夏天一起走了。陈星把情绪掩藏得很好,她和中素说说笑笑的,一点没让她看出来不安。
夏天买完葱包桧回来,中素开心地吃完。附近有一座城隍山,现在正是落叶季,中素道:“去爬山吧,我们从万松岭下去,山上风景很好的。” 她像领导,其余三人对她言听计从的。路过太庙公园,大槐树下摆着几张小方桌,每张桌旁都有四张竹板凳,退休的大爷翘着二郎腿,讲一口流利的杭州话在打双扣,周围聚满了围观的人。树上挂了许多鸟笼,有一只虎皮鹦鹉尤其好看,翠蓝色的亮羽,滴溜溜的眼珠子,比话不停的中素还要活泼。牌桌上喊了一句 “王炸”,那鹦鹉也呱呱地学一声 “王炸”。夏天道:“要是等我们退休了,还能聚在一起喝茶打牌就好了。不过我喜欢打麻将。” 陈星笑道:“你打的是杭州麻将吗?那个没有四川麻将好玩。” 夏天笑道:“什么麻将都好,我希望的是能和你们在一起。”
路边的小店在卖糖炒栗子,黑色的机器不断翻搅炒栗石,深棕色的栗子腾着热气出炉,糯香阵阵。十五块钱一包,装在牛皮纸袋里,中素买来边剥边吃。陈星尝了一颗,粉糯粉糯的,算是糖炒栗子里做得正宗的,于是又剥了一粒。秦川正好走在她身边,她扯住他衣袖,把栗子举到他嘴边。他低头咬住那栗子,一根刘海飘到眼睛里去,嘴唇扫过她的指尖,像电流流过身体,酥酥麻麻的。眼前的山红通通一片,黄色的树,绿色的树,他几乎要分不清颜色了。
夏天见了,把头凑到陈星身边,道:“我也想吃。” 中素道:“你有手有脚的,自己剥就行了。” 夏天笑道:“秦川也没断手断脚,陈星偏心,光剥给他吃。” 陈星闻言,手伸到纸袋里,又拿了一颗出来,却被秦川抢了过去。他仔仔细细去了壳塞到夏天嘴里,夏天笑道:“你今天怎么对我这么好?” 秦川抓了一把放到他手心,道:“够你吃一路的。”
几人弯进一条极不起眼的小路。山上秋意盎然,藤黄、杏黄的落叶混着枫树红,擎起道道火把,燃得人眼发晃。一路沿着青石板台阶而上,落叶铺成柔软的纯毛地毯,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秋风吹过山间,满山的树向一个方向弯下腰,树叶滚成巨大的球,整座山都流动起来,涌起一波又一波金色的浪潮。台阶两侧的山毛榉辟里啪啦落下果子,成熟的果子外面微微裂开,尚未成熟的略带青色,夏天捡起一个,用力朝远处扔去,寂静的山间传来树叶翻滚的声音。
几人在学校懒散惯了,突然爬山,几乎是走两步歇三步。好在城隍山不高,不到一个钟头也就登顶了。极目远眺,但见山下明湖翠屿,阳光像金粉似的洒在湖面,波光粼粼,宛若用金线织成的绸缎。湖畔柳枝婀娜,游人络绎。中素伸出手,视野空阔,江天浩瀚,微风从指缝间穿过。她感叹道:“没想到杭州还能这么美。难怪说,一半勾留是此湖 (1)。” 陈星笑道:“整天在学校里能看到什么呀?永远是那几栋楼。出来走走也挺好的。”
他们从城隍山翻到凤凰山,顺道去半山腰的万松书院游览了一番。中素买了一个红色木牌,在上面写了心愿,挂在桂树上。这里是求姻缘的,夏天觉得惊奇,道:“你许了什么?难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中素笑道:“可能有吧。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向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夏天笑道:“女孩子的心思真难猜。不过在这里许愿不大好,你看梁山伯和祝英台的结局就知道了。” 中素明显怔了怔,她又踮脚想把木牌子取下来。可她系得实在是紧,解了半天也没解开,因笑道:“算了,随他去吧。这就是个寄托,不能当真的。”
从万松书院下山便是万松岭路。一路艳阳高照,桂语芬芳。那里打不到车,只能骑共享单车出风景区。陈星不会骑车,中素和夏天为了她应该坐谁的车争执不下。他们像小孩似的打闹着,秦川已经跨了上去,一只脚蹬在地上,回头对陈星道:“上来。” 陈星 “哦” 了一声,坐在后座上,低头盯着沥青马路,两条腿并拢在一起,前后慢悠悠晃着。秦川骑了出去,因是下坡路,车速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快,两侧的山峦仿佛倒放电影那般后退着。晴蓝的天、洁白的云、明黄的叶连成连成翻涌而上的沧澜,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