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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有人朝她问好,她回头跟学生打了个招呼,看到了他们。夏天和陈星笑道:“苏老师好。” Rebecca小姐眉眼弯弯,甜甜地回了句 “你好”。她走在夏天身边,随意和他们聊了几句,走到办公楼二楼便分道扬镳了。
陈星熟门熟路敲开化学办公室的门,许多学生围着任课老师问问题,唯有江彧伫在窗边晒太阳,周遭冷冷清清的。他身形匀称挺拔,单手执着玻璃杯,微微晃动里面的茶。他凝视着窗外的香樟树,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一个游离于尘嚣纷扰之外的局外人。陈星唤了一声 “江老师”,江彧指着书架上厚厚两叠作业本,道:“抱回去吧,还有暑假作业也一起抱回去,在我桌上。今天继续往后做一课时,国庆的作业我明天再给你。” 陈星道:“江老师,我作业有几个不懂得地方,能问你吗?” 江彧微笑道:“我如果说不能,你是不是就不问了?” 陈星笑道:“别呀,不耻下问。”
阳光照在江彧身上,整个人都是温暖的。他双腿交叠坐下来,随手拿了一支笔在指缝间转着。陈星细细问了几道题,江彧听着她的描述,时而望着她眼睛,时而在她的书上勾勾画画。他问陈星:“懂了吗?” 陈星讪讪道:“懂了,就是换一道题又不会做了。” 江彧笑道:“那是你还没有真正理解本质。回去好好复习,会进步的。” 他帮忙抱了一叠书,放到陈星怀里。夏天抱起另一半,道:“江老师再见。” 江彧送他们到门口,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又往窗边走,晒太阳去了。
晚自修结束,中素和夏天去买夜宵,秦川留在教室里帮陈星搞卫生。秦川看着他们离开教室的背影,轻笑道:“夜宵有这么好吃吗?这两个人天天往食堂跑。” 陈星摇头道:“中素从开学到现在胖了三斤,她好像也不在乎。我反正是不敢学她的吃法。” 她在教室后面整理作业,辅导书被她堆成高高的小山丘。她从最顶上一本本拿下来,对着名单点人数。等全部点完,那座小山便从左边挪到右边去了。
教室里的人几乎走光了,陈星在座位上噗通坐下,看到第一排的嘉言还在安安静静地学习。嘉言生得温情,桃花眼、柳叶眉,从侧面看,活像簪花仕女图里云鬓花颜的古典美人。她估计是要交作业,站起身子,正好看到陈星在看她,于是头一点,笑道:“还不走呀?” 她说话温声温气的,陈星也放软了声音,笑道:“就要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嘉言知道她定是要和秦川一道回寝,呵呵笑着捻去衣襟上一根头发丝,对她说道:“我也在等人。”
这个 “也” 字十分灵性,陈星听了心生芥蒂。所谓当局者迷,作为话题中心人物,她并不清楚自己和秦川在班里的讨论度有多高。中素、夏天和嘉言不同,他们照顾她情绪,平日里和她在一起时,讲话自是过滤了风言风语。陈星索然无味,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秦川在走廊上等她,他半靠在墙上翻手机,陈星凑近,笑道:“看什么呢,这么入神?给我也看看。” 他突然用一只手搂过她的头,按在自己肩膀上,俯身在她耳畔低声笑道:“看你啊。” 另一只手还没等陈星反应过来便按下快门。他把手机摆到她面前,陈星像是锅里的螃蟹,滚烫的绯红色一下子从锁骨爬到耳根,整张脸都红彤彤的,朝外放着热气。
秦川放开她脑袋,她先是石化了一般立在原地,随即扭头就跑。秦川追了上来,拉住她手臂,陈星推了他一把,别过头不去看他。秦川笑道:“生气了?” 那语气像是询问,又带了丝笃定的意味,仿佛是同自己说话。陈星被他握得死死的,挣不开他的手,脸上浮现出一种怄气之色,跺脚说道:“你知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样说我们的?要是被人看到,明天的流言更加难听了。” 秦川默了默,松开她问道:“你很在乎别人的看法?”
她当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但是她介意这种不明不白的关系。他跟她玩暧昧,殊不知这让她十分没有安全感。陈星气鼓鼓地往前走,她到哪,秦川便跟到哪。两人走在香樟树下,盈盈的碧色擎起一架伞骨,暖黄的灯光从间隙中漏下,浸在炭灰色的水泥地上,逐渐漫过他们的鞋,漫湿了他们的衣角。他们的影子淌过碧色的溪流,时而被漩涡拉开,时而紧紧纠缠在一起。希达的身影忽然在脑海里游荡,一时之间,陈星不免哑然,十分厌恶自己。她停下脚步,踩在秦川的影子上。
秦川见她慢了下来,绕到她跟前。陈星抬头看着他,他亦望着她。她的眼睛像是矿紫的葡萄,流眄生姿中酿成了一品醇厚的酒,目光化作缓缓飘散的清润酒香,只需一眼,他便有醉意了。陈星无声地张口,到嘴边的话似又生生咽了下去。她的沉默便是回答,秦川道:“是不是还生气?你如果不喜欢,我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陈星道:“我没有生气。” 秦川笑道:“都往操场走了,怕不是气昏头了。” 陈星道:“那是因为今天晚上月色明亮,我去看月亮的。”
秦川抬头,万里层云,哪里有什么月亮?说谎说成这样的,恐怕也只有她了。一抹淡笑从嘴角飘出,他揽住陈星的肩膀,把她往怀里带。陈星又是一僵,到底没推开他。秦川伸手覆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