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是受伤了才突然回国的吧，或是生了什么病？毕竟在大家印象里，S国不是战争就是各种疾病，云暖暖一时百感交集，抓着季奇胳膊的双手又紧了紧。
    看着云暖暖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季奇赶紧解释道：“师妹，你别多想，什么都没发生，向阳他很好，真的很好。”
    云暖暖看着季奇一脸认真的神色，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下意识地吐出一口浊气。
    可是，放松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失态，她刚刚的表现是不是太过了，毕竟，她和顾向阳的关系没到这种关心的地步，不是吗？
    但如果现在解释，又有画蛇添足的嫌疑，相信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再说了，她和顾向阳的那些事，没有人比季奇再清楚吧。
    只是七年过去了，她还是这么没出息，云暖暖突然觉得有点难堪，只想落荒而逃。
    云暖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很牵强的笑，“不好意思，我想起来还有事，先回去了。”
    季奇看着云暖暖仓促离去的背影，无声叹了口气。想了想，他还是拿出手机，敲下一段消息，给顾向阳发了过去。
    “我在你公寓楼下遇见云师妹了，她住在隔壁单元楼。刚刚，她好像是看到你公寓亮灯了，穿着拖鞋和睡衣就出来了，但不知为什么站在楼下没上去。”
    而远在S国的顾向阳，刚从医疗所回到宿舍，看到季奇发来的消息，随意点开，然后整个人顿住了，盯着屏幕迟迟没有反应，眸色晦涩不明。
    *
    云暖暖回到公寓后，整个呆呆的，迟迟没有回过神来，满脑子都是‘顾向阳要回来了’，这就是不是就意味着，她又能见到他了，哪怕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啊。
    想到这里，云暖暖满心喜悦，兴奋地沿着客厅跑了好几圈。
    平静下来后，云暖暖窝在沙发上，点进手机相册，轻车熟路地找到一张照片，是那次她趁着顾向阳睡着后偷拍的，也是两人唯一的合照。
    这七年来，云暖暖不知多少次下定决心要把这张照片删了，但都无疾而终。毕竟，这算是两人之间最后的那点联系。
    最后她索性也放弃了，甚至连借口都找好，如果那一天她能看到照片都无波无澜，这就证明她是真的放下了。而这张照片，正好可以当做“试金石”。
    只不过遗憾的是，她到现在都没有等到那一天。
    云暖暖盯着照片，陷入思绪中，当她的视线落在顾向阳手上的时，云暖暖怔了怔，他手里拿的那本书是《无国界医生的故事》。
    “无国界医生。”云暖暖轻声呢喃，“原来，他真的去做无国界医生了……”
    谁能想到这么冷淡的人，却又一颗这么柔软的心。
    实际她早该想到的。当年，她很好奇他一医学生为什么要花精力学习外语，英语就算了，毕竟国际医学交流什么的很需要，但法语就没太必要了吧。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她了解到原来无国界医生去医疗援助的地方，当地人大多讲的都是法语，她才恍然大悟。
    他对于坚持的事一如既往的有成算，比如留学，比如去做无国界医生，又比如……不会喜欢她。
    原来那一年，她拼命把他放进未来里，但他的计划里却从来没有她。
    云暖暖眼睛突然有些酸，她到底在做什么，不是早就说好要放过他了吗？
    “云暖暖，你要说话算数，既然说了再见，便不要再见了……”
    这一夜注定不平静，云暖暖站在阳台，盯着顾向阳公寓的方向看了一宿，思绪纷飞。
    第二天一早，她从这套住了7年的公寓搬了出去。
    “真的不住了？”吴姐推着两个行李箱，站在门口不确定问。
    云暖暖直接走出公寓，“嗯，不住了。”
    她再也不敢不顾一切爱一个人了，不是胆怯，是怕打扰。
    吴姐欲言又止，“暖暖，其实……”
    “吴姐，这套公寓位置有点偏，每次你们把我送过来，都要绕大半个市区才能回去，不太方便，而且户型太小了，我衣服都没地方放。”云暖暖故作轻松地说道。
    “再说了，虽然我是个小富婆，但我也要雨露均沾啊，商贸花园的那套房子都买这么长时间了，都还没去住过，想想都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吴姐知道云暖暖故意绕开话题，自然也不再提，只是关于云暖暖和顾向阳之间的事，这些年她心里一直有件事放不下。
    当年，云暖暖要退出娱乐圈，吴姐也是没办法了，才打电话给顾向阳，她本是希望他能劝劝云暖暖，只是最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顾向阳很快出国了，而云暖暖也自此开始对“顾向阳”三个字只字不提。
    嘴上越是什么也不说，心里却放得越沉。吴姐深谙其理，这套住了七年的公寓就是最好的证明。
    其实，吴姐早就后悔了，也许当年她不该给顾向阳打那通电话，这几年，她总觉得是自己棒打了鸳鸯，久而久之，也成了一件放不下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