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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 我会以这种愚蠢的方式死掉。
如果当时没有唤出藤球的话,或许只是摔在雪地里,然后……然后被花妖吃掉, 变成农家肥。
这样一想,这种死法更能让人接受一点。
祁羽想起与小师兄在冰洞的那一夜,早知道会死掉当时就应该把他上了!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还有在风花雪月楼的那一次,为什么不把他上了!居然聊了一整晚的天,可真是太蠢了。
我可真的太亏了!她忿忿的想。
她的记忆就像一盘倒放的碟片开始快速的后退,从掉下来的那一刻开始,每个人的脸都像走马灯一样在脑中快速转动,一直到她在广誉城外的荒山上,刚醒来时茫然望着四周的场景。
我当初是怎么来的?我来之前在做什么?我的父母是谁?我的家在哪里?竟然一点也想不起来。
好累,睡了。
包裹住祁羽的藤球失去了灵力维系,迅速化为几段枯藤,落了满地。
在她缓缓阖眼的一瞬间,笼罩着她的金钟渐渐散去光芒,化为细小的一缕白光没入她的额间,将她的生命定格在这一刻。
……
巫马楼正躺在北丘谷翡石山的太子寝宫里,花灿灿正依偎在他身旁熟睡,下个月他们就要大婚了。
他手里有一搭没一搭的玩着她的发尾,看她精致的睡颜,突然心口一阵剧痛,哇地突出一口鲜血!
巫马楼捂住胸口跌下床,脸瞬间涨得通红,双目微瞪,神情不可思议。
花灿灿惊醒,忙起身扶他,“你怎么了?”
巫马楼抓住她的肩膀,忍受着心口传来的剧痛,声音嘶哑道:“她,死了。”
契约咒的反噬,如果不是主动主动解除,一方身死,另一方也收到了反噬。
“你说什么?谁死了?”花灿灿见他神情有异,焦急的看着他。
“死了,我师父死了,祁羽死了……”
她死了。
他强撑着站起,半佝偻着身子跌跌撞撞奔出门,化为一只巨大青色蛟尾消失在云间。
……
从半空俯视,那些蔓延的血迹,就像一朵在雪中盛开的红梅,鲜艳夺目。
祁徵远远看着,不敢上前。
他不需要上去确认就已经能够感知到,那个人,就像她身侧的那些枯藤,巨石,白雪一样,灵气散尽,没有一点生机。
在场的众人都能感觉到,包括牧飞白和柏松吟,他们在很远的地方停下,看着刚才徒手把人捏碎的曾经的北丘之王,怔怔站在雪地里,任凭白雪落了满头,不敢上前一步。
“你们先回去,这里发生的事,不要外传。”牧飞白转身对他带来的人说。
这些人里,除了柏松吟,皆是妖修。千年前北荒雪山曦凤灭亡一事大家多少都知道一点,这几百年虽然叹仙盟一直致力于修复人妖两族的关系。但妖族对人族骨子里还是怀揣着恨意,只是现在的和平确实来之不易,如今的北丘也发展得很好。
在妖族眼力,只有绝对的力量,没有绝对的权力。能站在北丘之巅这个位置上的,都是实打实用拳头打出来的,至强的血脉压制。
在他们看来,曾经的北丘之王只是杀了一个小小的人族修士,就算人族想追究也没在怕的,打不了就继续打。
“你……”牧飞白看着柏松吟,问他,“怎么还不走。”
柏松吟用绳子捆着柏桦南,在来此之前已经把他打了一顿,打到不能逃跑。事实上柏桦南也没有想过逃跑,他离开师门的那晚就后悔了,可是他不敢回去,不敢面对师兄弟们,不敢面对师父的死。
乌玄墨虽然洗去了他的记忆,可是每到雷雨之夜,他总是会做同一个噩梦。跟着乌玄墨的这些日子,带着流华剑,他也打听到了不少自己过去的事,想起一些零星的过往。来参加叹仙大会的时候,他一眼就认出了柏松吟。
柏松吟比他小几岁,他刚被师父抱回无虚剑门的时候还是个咿呀学语的婴孩,他每日练完了剑都会抱着他玩一会。他们都是被师父从凡洲捡来的孤儿,因此两人格外亲近,一起长大,一起吃饭,一起练剑,连晚上睡觉都盖同一床被子,比亲兄弟还亲。
过了这么多年,当年的小师弟也长大成人了,成了门派最优秀的弟子,修为也早已远胜过他。人们说到无虚剑门,已经不再谈论当初那个弑师判门的天才少年,而是他,敦厚善良的小师弟,代表着门派来参加叹仙大会,为门派争光。
乌玄墨承诺过,只要完成了这件事,就让他离去。就算没有发生今天这些事,他也早就下定决心,等到事情了解之后就回门派,以死谢罪。
“我师兄他……”柏松吟嘴上说着话,眼睛却望着前方雪地里的那个人,那个像笑得像白玉兰绽放一样干净美好的女子。虽然相处不多,但时常会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斜阳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的样子,过目不忘。
此刻,她安静的躺在那里,没了往日的机灵样,不会再说些逗人笑的俏皮话,不会在抓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