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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声,想要站在最打眼的舞台上,想要被聚光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地环绕。
还想要钱,想要多得数都数不过来的钱,想要装都装不下的钱。
她想要啊,好想要啊。
都进了圈了,谁不想要啊?
说不想要的,都是想立牌坊的婊。
结果没想到,从第一期到第五期,她是处处被人压了一头。
唱歌也好,弹琴也好,一个人会是炫技,两个人会就是竞技。有了竞技,有了比较,也就有了突出。而她处于劣势。
晏歌。
这五期节目下来,毛可意记住了这个名字,也结下了这个梁子。
而现在——
盛成锋提了这名字。
看着盛成锋,毛可意想起什么,“启悦天华不是要签她?”她笑了笑,笑意里带着淡薄的嘲讽:“昨天早上回国,梁宝月找她私聊了。”
虽不知道梁宝月私聊的具体内容,不过,既然是私聊,想必就是伸橄榄枝的意思了。
回望了她一眼,盛成锋也笑,透着些微志得意满的味道。
“我在启悦天华的熟人说了,梁宝月是想签她,”他说:“人没答应。”
“……”
从三十三层走出,只在霎时,如光影构图的变幻,毛可意的脸色如镀阴影般的难看起来。
启悦天华签不签她,她管不着——但声动是她的地盘。她的利好,不容许旁人染指。
尤其是,晏歌。
有她没她。
毛可意了解盛成锋,盛成锋这人做事是三分钟热度,只想沾好不想沾坏的,出了问题也兜不住。
某种意义上而言,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皮带松耳朵软,从他身上捞钱简单。
这样想着,毛可意唇边便挽了线笑。
盛成锋不是觉得,晏歌很好,很想拉人入伙吗?
那她就把很好变成很不好就是了。
……
想到的同时,毛可意便将手机滑开,翻动通讯录,在G字列一栏稍停。
公关,刘。
55. 合欢 房塌同悲。
行风将晚, 盛夏的北京城里,蝉鸣声声而成聒噪,如张天罗大网, 将人没有任何孔隙地环绕。
路灯暖光昏黄, 而那光穿透了深色车窗,倒映在晏歌瞳仁,也如被筛具过滤了般的, 只余了晦暗不明的底色。
晏歌在副驾, 而驾驶上坐的是曾城, 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只坐了父女二人,空间其实敞亮, 气氛却显凝重。
大约是因为适才做完法事,刚刚才从寺庙回来的缘故。
这场法事, 是为了已经逝去的人做的。
晏采蘋。
于以采蘋?南涧之滨。
取字《诗经》,那是极温柔的名字。
拥有着这个名字的女人, 是一个女孩的母亲,也是一个男人事实意义上的妻。
而今,她被永远地留在了寂静之地,阴阳相隔。
牌位被高高地摆放着,在高阁庙宇被佛香敬奉着。僧侣手敲木鱼,闭目,语速很快地朗读着佛经。在挑高而寂寥的宝殿, 喃喃的音混杂在袅袅的香里, 如雾如幻。
黑白肖像里是年轻的女人,长发端庄,姿容秀丽, 笑容亦鲜妍。
除却颜色,宛然如生。
在僧侣低念佛经时,晏歌的眼睑亦微微地上抬了。
对着牌位上的肖像,止不住,她在想。
现在做的这一切,大概并不能安慰已经离去的人。
能安慰的,只有活着的人而已。
……
从京郊的佛寺到清漪园,直至新中式装修的官宅小楼前,黑色奥迪终徐徐地停下。
车停,晏歌手便去解安全带,却听曾城蓦然道:“我今晚出差去首尔,两天后回。”
手上动作稍顿,晏歌答应:“好的。”
曾城语态温和:“有事情随时联系。”
晏歌仍是答应,而后将安全带解开,她再偏首向曾城:“我回去了。”
风很平,浪也很静。
但于父女而言,这就是到了极致的疏离。
心里有轻叹,在面上,曾城只微微颔首:“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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