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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身形才更显单薄,就算是表现得再坚强,再成熟,归根结底也还是个14岁的孩子呢,男人低声询问:“要洗个澡才行,车子在外面,跟爸爸一起回去吧?”
虽然天地间的风雨依旧猛烈,但是此时此刻,这里的氛围却和温馨暖和。
然而,季北川却跨步走过来,他过来的时候带着一股寒意:“父亲,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吗?”
季远生敏锐地发现在他过来的时候,沈成的脸色变了。
季北川主动凑到伞的下面说:“我们一起回去?说起来我看李嫂在给你收拾房间了,回家后我带你参观一下吧,不过现在雨下得太大了车子应该开不了,先一起回旅馆去吧?”
沈成没有答应,甚至因为季北川挤到了伞下而退后两步,和他们拉开了距离。
季北川微讶。
沈成:“别靠得太近,我们不熟。”
……
如此直白的拒绝让季北川的脸都要扭曲了。
要不是为了能在这个家生活,为了不去那个穷鬼家庭,他真的不想忍了:“那你不跟我和父亲一起回家,要去哪儿啊?”
话音落,后面传来另一道声音:“怎么没人,跟我们一起回去呀。”
季北川惊疑:“……你?”
简时午打着伞过来:“我怎么了?”
“可是沈成是父亲的孩子,怎么能不跟我们回家和你们一起?”季北川觉得自己是在替季远生询问:“这根本不对吧。”
小胖心直口快:“那不是你家,是沈成的家,也不是你的父亲,是沈成的爸爸。”
季北川哽住,他下意识想反驳却反驳不了,有些生气地看向季远生想让他说两句,却发现季远生并没有出口反驳这一点,反而若有所思地看着沈成,在前面的十几年中,他从未见过只忙于工作的季远生对事业以外的人和事情这么上心过。
简时午看到沈成半个身子在外面淋雨,深呼一口气抬头对季远生说:“叔叔,你只有一把伞,没法给两个人打,如果非要三个人走的话,会有两个人同时被淋到,我觉得,你不能因为有一个人已经淋湿了,就认为他风雨不侵。”
说完,简时午凑近了一些,把自己的伞往前面靠了靠,替沈成遮住有部分露在外面的身子,小胖的脸上满是认真:“叔叔你当然可以永远不改,但是他不能一直站在雨里。”
孩子的话总是最扎人心。
季远生何等聪明,怎么会不知道简时午的在隐喻着什么“我……”
沈成见他撑着伞和季北川一起站着,已经不想再说,他接过简时午的伞退后几步与季远生拉开了些距离,低声:“回旅馆的话昨天晚上甄阿姨已经替我们开好房间了,洗澡我自己会洗,叔叔就带着季北川回去吧,谢谢你的伞。”
季远生还想上前一步,沈成却不再看他。
甄美丽撑着伞走过来,她站在孩子们的身边:“行了,雨下得那么大,就别在这聊了,幼幼也不是喜欢热闹的人,在这掰扯不是让她闹心吗,今天看着雨势也走不了,沈成,你带小时先回去好吗?”
沈成点头。
简时午打着伞先跑到墓碑前将放着糕点的盒子放到了祭坛上,对着鞠躬了两下,这才回来,眉眼弯弯冲着沈成露出了点笑意:“走吧。”
说完,又扭头对季远生说:“季叔叔,我们先回去了。”
季远生应了一声,见两个人孩子走了,便低头对季北川说:“你也回去旅馆等着。”
季北川今天演了好一会也累了,虽然他还想着和季远生一起回去,但是这十几年来他已经下意识地学会了服从吩咐,所以并不敢有什么意见便点头:“是。”
他走了,这里便只剩下甄美丽和季远生两个人。
甄美丽撑着伞,对男人道:“季先生,沈成和季北川的关系如何从季北川买通人想方设法让他离开这个城市就可见一斑,尤其沈成是那种心思重的孩子,我作为外人的确不好说什么,但就算是为了孩子好,也为了你们的父子关系,只要季北川在,沈成就不会对您敞开心扉。”
季远生皱了皱眉:“我会给他最好的……”
甄美丽闷笑一声,她摇摇头:“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为那几两铜钱而活,如果你觉得沈成从小没享过福,就想用金钱来打动他,那就大错特错了。”
没有爱的孩子,更重感情。
这些臭男人可真是直啊,脑子转不过弯来。
“如果你真的还想和这个儿子好好的,现在是最好的时机。”甄美丽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帮沈幼亭的丈夫:“不要等孩子真的失望透顶了再去做那些无济于事的弥补,错过了可以挽回,但人心要是凉了,可就很难捂热了。”
季远生的眉头微微皱起,终于是沉声点头:“谢谢。”
甄美丽笑了笑,这才和不远处的丈夫一起到墓前祭奠。
风雨下得大,季远生行至门口,保镖为他递过来手机并说:“老夫人一直在给您打电话。”
季远生点头接起,刚接通,那头就传来了老太太暴躁的声音:“远生,我们今天早上怎么没见到北川啊,听说你们去凤台山了?”
季远生说:“对。”
“你带他去那里做什么?”
季远生看向凤台山的另一侧:“最后一次拜先祖,从族谱除名。”
风台山有季家的专属陵园,北面是季家世代的陵园同时也有一座非常大的石碑族谱,每一代子孙的名字从出生就会被刻在上面,南边独葬着沈幼亭,活着的时候沈幼亭因为出身问题嫁入季家后没少被人诟病,她是多么骄傲的人,老早就放过话死后不入季家的祖坟。
老夫人震惊:“什么最后一次,你真的要把北川送回那个穷鬼家庭?养子就不是孩子了吗,那个高灿和沈大山就是疯子一窝,你把北川送过去不是要逼死他吗,你是没养过这孩子,这十几年都是我这个老太婆在照顾孩子,当时我说我可不管孩子,你非要去国外发展把孩子丢在国内,现在我管了,管了十几年就不能不管,你要是非要把我孙子送走,我就不认你这个儿子!”
季远生听着怒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季北川的卑劣演技他看在眼里,对这个孩子他不是没有感情,如果他能和沈成好好相处倒也不是不能容纳,老太太过度的溺爱让孩子无法无天,甚至做出了买凶的事情来。
或许简时午说得对,他没有办法保护好两个孩子,就像是过去的十几年,季北川衣食无忧,沈成却只能苟且偷生。老太太见他不说话,狂怒:“你听到没有啊,当初你娶沈幼亭的时候我就不同意,十多年前你为了这个女人跟我闹,现在你又要为了这个女人的儿子忤逆我?”
季远生握着手机,转身看向身后的陵墓,高高的墓碑上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