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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我半晌。
“等我回来。”他忽道。
也许千言万语到了此刻只能换出这满是深情且无奈的四个字。
“好。我等你回来。”
我看了他半晌总忍不住回了他这么一句。一句我发自内心的回答。万般的不舍我能说也只剩这一句了。
他微扯着嘴角,又静望了我半晌方转身上了马车。那个转身之快,像是他希望借由这个举动把心里的不舍全搁在醇亲王府前,哪怕一丝一毫也不容许被带上马车。
我的心彷佛被他传染。
离别是我最害怕面对的事,因为我总忍不住红了眼眶、总耐不住心里的伤感、总担忧下回可否再见、总犹豫是否随故人而行、总忘不掉离别的瞬间、总思念与故人的点点滴滴。。。
“载沣!”
未经过思虑,喊了他。
他掀开帘子,探出头来。
“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夺眶而出的热泪比夏季的闷热更叫人难受。
他忽然冲下马车,一把将我拥入他的怀中。
此刻,我竟无推开他的心。
“我一定会回来。为了你,我定会毫发无损的回来!”
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我只能点点头示意他知道,也不知他可有看见。
“此去绝不能误了时辰,我得启程了。”
他半松开我道。
我又点点头:“去吧!”
他握住我的手又一次难舍难别,若非那位大人出面提醒怕是真让我给耽误了时辰。
马车走远,我已顾不得头上的步摇是否拍打在脸上而快速蹲下,只知道此刻我确实有些站不住脚。
我究竟从何时起这般害怕面对别离?
☆、梦扰
秋风掠过,满园落叶着地,万花枯萎,花园里的湖水逐渐变凉,闷热的夏季早已随着出使团的脚步离去,一成不变的是醇亲王府里独有的惬静。
日复一日,我已记不清这是载沣离开北京后的第几个早晨。早膳依旧是在东厢房用的,如以往一般未减半肴,只是多了碗汤。听碧玉训示其他下人时说过的话,这是载沣出门前特意问了大夫的补汤,说是秋季天转凉,担心他不在即使我身子不适也不会有人察觉,于是便有了几日内定有补汤一碗,所幸在大清的这个身子适宜这般进补,若是换成我原本那虚不受补的身子,我想待他回来之时已无法认出我来。
入午时以前,碧玉拿了封信回来。上面的字迹无需多看也能认出是载沣亲笔所写,这也是他远行以来的第三封信,信里提的皆是他在途中所遇的趣事,再来便是交待他如今身在何处,在那片海域上彷佛无尽头般的漂流,信的最后总附有几句嘘寒问暖这足以体现他对留京的我依旧牵挂万分。我从不曾给他回信,主要是这信压根就无法送到他身在的船只上,没地址更没有途径,不过我也没弄明白他究竟是如何把信寄回来的,可后来想想,堂堂大清的亲王又怎会无人替他跑这个腿,也许无需吭声也有一堆的人弓腰低头待在他身边捧着双手苦苦等着这份差事。
我突发奇想若是他知道将来铁鸟飞天可大大缩短时间,不知他可会心生叹息。说到这个,我彷佛也忘了铁鸟真正面世的时间,这个年份有飞机了吗?我绞尽脑汁却也记不起来,我甚至开始产生我所知道的历史是否真的存在过的错觉。
“格格。”
塞崮唤了我。
“洵镇国公在银安殿求见。”
“赶紧让人伺候着,我马上过去。”
我更了身衣裳以表尊敬便往银安殿去。心里多了些许忐忑,载沣人还未到德国应该不能出什么事才对,却也因此更让我无法猜测究竟是何事能让载洵亲自前来。
我加快步伐,很快便到了银安殿。
未进入以前我见他坐在侧座,以常服示人,只是看不见他的神情。
“六爷。”
我唤他六爷,而不是如塞崮一般唤他洵镇国公,这是载沣之前交待下的,说是这般更显我和醇亲王之间的关系。他信了载沣的话,认定我真的就是伯彦讷谟祜的格格,是自家人自然不会多想。
我给他作福。
他亦回礼。
“六爷特意前来,可是有坏消息?”我问。
他道:“格格不必担忧。这也不是什么坏消息。王爷启程前曾交待载洵,若有太后回京的消息务必让格格知道。”
“皇上要回京了?”
我一听,心中难免有些喜悦。我终于有了和皇上再见的机会。可不出一秒却也慌张的手心冒汗,心脏狂跳,震慑我的始终还是太后这个人。
“今早,载洵接获消息,说是太后那正准备回京,初定为年底启程。”
“好。”
我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手,连带声音也变得颤抖。
“格格?”
他唤了我,我却给不出任何反应,只知道眼里看见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