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间，谢牧跟随牛帅等人来到山巅。
    出乎意料的是，登上山巅后，原本狂躁的风势竟然和煦了许多，而且温度也不那么寒冷，时节虽是冬末，却跟人一种盛春之感。
    显然，这里一定布置着阵法。
    “不用想，一定是谢凡帮忙布置的！”
    暗忖着，谢牧环视四周。
    视线中，整个山巅像是被巨剑从上到下，斩了一剑，然后又横向削了一刀，使得整个山巅被斩去一个直角缺口。
    而这个直角缺口的两边，一边是平坦石坪。
    另外一边，则是在山壁上，掏出了一个山洞，供人居住。
    不用想，这一定又是谢凡的杰作。
    ……
    与料想之中的不同，面对谢牧等人的到来，帝十只是轻飘飘的瞥了一眼，便再没有任何交流。
    一整个上午的时间，帝十都是在和牛帅聊天。
    俩人的位置有些远，谢牧根本听不清俩人在谈论什么，只是俩人每隔一段时间，都会瞄谢牧一眼，这让他很奇怪。
    总觉得，有种被人背后说坏话的感觉。
    无奈，谢牧只能盘膝坐定，继续修行大业。
    轮回领域暂时不用考虑了，想要开启饿鬼道，需要道境五品才能办到。
    以谢牧目前的状态，还有一段距离。
    当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就是尽快领悟九剑图的第二剑：剑乙·换命。
    如同剑式的名字一样，这是一招敌我两伤的招式，先伤己，后伤人。
    看过九剑图的介绍之后，谢牧不禁想起之前看过的一部名为火影的岛国动漫，其中一个人物便拥有类似的技能。
    他就是，堪称火影里最大bug的角色：飞段。
    那个信仰邪神，最终只能被活埋，而不能被杀死的男人。
    动漫中，飞段在得到对手鲜血之后，可以通过某种秘法，使得施加自己身上的伤痛，全部转嫁到对手身上，堪称恐怖且无敌。
    相比之下，谢牧的这一式换命，就简单多了。
    剑乙·换命：利用自身精血汇聚成剑，杀敌一千，自损八百，避无可避。
    这段介绍很直接，很暴力，但不易懂。
    如果用游戏数值来解释，就更容易明白了。
    简单说，就是谢牧消耗自身血量，对对手造成无法躲避的真实伤害，自身损失血量越高，敌人受到的伤害就越高。
    放眼整个九剑图，剑乙·换命是其中最怪的一剑。
    它甚至不像剑式，反而像是……诅咒。
    从表面上看，剑乙·换命是个很牛叉的技能，尤其是看到无法防御，且无法躲避的描述，称之为神技也不为过。
    但是仔细一想，这个技能，似乎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美好。
    咱们继续用游戏打比方，假如谢牧的血量是1000，伤害反馈倍率为一倍。
    也就是说，谢牧每损失100血量，对方就要受到200的真实伤害。
    在某次交手中，谢牧杀红了眼，直接将1000血量干光，对方必然会受到2000的真实伤害。
    问题就出在这里：如果对方血量大于2000，怎么办？
    谢牧岂不是白死了？
    而且，所谓血量不过是为了说明方便，轮到真实交手时，情况要复杂的多的！
    所以，这看似神技一般的剑乙·换命，就像是农民手里的王炸，除非有必胜的把握，否则只能用来最后补刀。
    不过，尽管剑乙·换命弊端多多，但是假如用来最后补刀的话，那威力怕是任何人都扛不住！！
    所以，如果谢牧是moba类游戏中的角色的话，单凭这个技能，他就能稳坐‘收割榜’第一的位置。
    任何残血，在他面前晃荡，都是找死！
    整个上午的时间，谢牧都在修炼中度过。
    朱颜与俩老道，则是围在谢牧周身一侧，一边暗自帮谢牧护法，一边暗暗调理着自身伤势。
    尽管还闹不清楚帝十的真正意图，但是他们毕竟是‘阶下囚’的身份，谁也不敢保证，他们和帝十之间会一直和平下去。
    所以，每恢复一层伤势，就多一份活下去的希望。
    ……
    “看起来，他们对你似乎还抱有戒心啊！”
    看着三人将谢牧护在当中，小心护法的模样，牛帅忍不住摇头。
    帝十笑笑：“人之常情，我理解。”
    牛帅突然摇头，眼中突然泛起怒火：“可是我不理解！”
    “……”
    帝十脸上笑容突然僵了一下，秋水眸子中泛起一丝无奈：“牛叔叔还是在怪我当年的决定吗？”
    一声牛叔叔，喊的牛帅心头一软，眼中怒火也随即黯淡了下去。
    “难道不该怪吗？”
    牛帅叹了口气：“整整十万联军，全部丧命九宫山，难道不该怪？那可是整整十万人！！”
    “是十万人不假，但却不是我帝家人！”帝十俏脸之上挂满寒霜，语出惊人道,“当年我帝家攻打母星的原因，您不是不知道，但凡万仙盟能够容下我帝家，我帝家也不会被生生赶出帝星，成了丧家之犬！！”
    “可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只是受了万仙盟的蛊惑，他们是无辜的……”
    无辜？
    帝十秋水眸子中突然浮现浓浓煞气：
    “他们也算无辜？”
    “当初我帝家被赶出帝星，万千族人尽数被屠戮大半，帝家先祖打下的基业被付之一炬，我都没喊无辜，他们算什么无辜？”
    “他们虽不是主谋，但也是帮凶！！！”
    “他们是死有余辜！！”
    牛帅被帝十突然的煞气弄的有些手足无措，更关键的是，他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她。
    因为，她说的就是事实。
    回忆起往事，牛帅只觉得心口有些疼，才要愈合的伤口再度被撕开，鲜血淋漓。
    “还记得帝星的样子吗？”
    帝十仰头望天，喃喃自语：
    “帝星，是距离母星最近的一颗行星，四季如春，花开不败，在万仙盟出现之前，帝星美的就像天堂。”
    牛帅点头，面带笑容；“我生在帝星，帝星的一草一木，一风一景，早已浸入我的骨髓，怎么能忘呢！”
    帝十也笑了：“牛叔叔，如果有生之年，我们能回到帝星，你最想做什么？”
    回去？
    牛帅愣了下，随即笑笑：“如果真的能回去，我一定要去帝星的万兽海里洗个澡，然后去东来阁吃顿大餐，时隔千年，也不知道东来阁还在不在，也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去……你呢？如果能回去，你要做什么？”
    我？
    帝十嘴角泛起笑容，缓缓吐出俩字：“复仇。”
    牛帅全身猛地一颤，下意识便要劝说帝十，然而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怎么劝？
    毁家灭族之仇，怎么劝？
    别说帝十，如果牛帅有机会回去，一定也会去找万仙盟复仇的。
    哪怕打不过，也要咬下他一块肉来！！
    可是……
    “我们真的能回去吗？”
    牛帅有些不确信。
    能回去的。
    帝十目光深邃，语气笃定：“一定能回去的！”
    牛帅不解：“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帝十没有应声，视线的余光则是偷偷瞥向不远处。
    在那里，谢牧正在潜心推衍九剑图……
    “我一定会回去的，不论付出什么代价……”
    帝十在心底暗暗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