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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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他们如今还都是年纪轻轻的僧人,生的也各有各的俊朗的。
    因为修炼法术,身上都种出尘之气,是被山下来庙里的女香客看见了,都忍不住在心里脸红夸赞一句的好相貌。
    但他们是和尚,从来也没见过动过凡心。
    所以此刻,不久之前刚从山下归来,张天纵这个做师兄的也是一副自由自在的样子,翘着腿,惬意地躺在树上说起句话。
    “定海,我和你说,你这次不跟着我们一起去可亏了,你知道我跟方海问这次去山下,都看到什么了么。”
    他一头长发,面孔像个游侠般粗狂,锋芒毕露。
    方海问明明和他一起去的。
    一听这话却没吭声。
    反而在顿了下,才用胳膊肘撞了撞方定海这个师弟示意别理某人,这才挑挑眉自己回道,
    “我看,大师兄这是思凡了吧。”
    说着,海问低头挽起手臂上的白色僧衣,一边向自己的脚上舀水道,
    “怎么自从这次回来,老提什么山下的事,你成天行事荒唐,无理取闹可不要紧,千万别带坏咱们以后要潜心修佛的定海。”
    方海问作为一个比丘。
    在寺里人缘最好,且是一心要担起责任,成为未来支撑着所有师兄弟们的住持师兄的。
    他双眸如月光般清澈,额头上一抹朱砂显得面目光明俊朗,口中却也在又一次抬杠这树上某人。
    听到这话,张天纵没吭声。
    过了会儿他才如往常那样拿树枝扔了树下三师弟一下,又勾起一抹笑。
    “要带坏也是你带坏,方海问你怎么就知道和我一天天抬杠。”
    张天纵这家伙说着,还不放过一旁自家根本一句话没说的定海师弟。
    “况且,定海才不会思凡呢。”
    “咱们定海这辈子除了佛祖,就对一个东西有兴趣,那就是天上这些鸟,成天这么好心一只只捡回庙里,以后估计得被只鸟精拐走哈哈哈——”
    方定海:“……”
    他肉身中的顾东来:“……”
    “算了,你们这两个人一个装傻,一个真傻,我也不说了。”
    这话,浑然不觉自己开了句有‘预见性’玩笑的大师兄说完一个利索翻身,又扬起自己的手臂,闭眼唱起一支人间才有的歌。
    ①【‘偶然间,心似缱。’】
    【‘在梅树边。’】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
    【‘生生死死随人愿。’】
    【‘便酸酸楚楚无人愿。’】
    这小曲传遍林子。配着张天纵这悠扬开朗的嗓音还挺好听。
    但当时里面唱的什么恋啊生死的,方定海这种木头一句话却没听懂。
    他和自己两个师兄到底还差着不少人生阅历。
    这二人都比他懂人间的感情,也比他活的有趣快乐很多,方定海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尽管,他们也都有着自己不能说的心事。
    当天,从山中归来,师兄弟三人一道回庙里去了。
    记忆中,青年僧人也一个人将这只小灰雀带回了自己的禅房。
    禅房里空荡荡,只有他自己。
    接着,这人就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真如他两个师兄所说的那样很有耐心,很认真将它给上完药才放在了窗户上,喂了水和饭。
    “……”
    方定海的动作很轻。
    包扎完鸟的伤腿,又眼看它不再怕自己,才陪着这只鸟坐在了窗边。
    那只失去母亲的小灰雀在方定海的手心就睡着了。
    平常总是冷冰冰不开口说话的青年僧人一个人看着窗上的鸟,却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东来看着他在窗边一点不困,竟也觉得这样的年轻僧人身上有种不被人所知的年轻和可爱。
    “喂。”
    “你很喜欢鸟么。”
    顾东来在隔着二人相隔很远时间问他。
    “……”
    可惜,这个人也什么都听不到。这令顾东来不再说话。
    但夜色渐沉。
    扑通,扑通。
    顾东来能听到他的心跳。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鸟。——甚至不仅仅是将它当做食物那种喜欢。
    不过说起来,因为还身处于他这段记忆中,顾东来每晚,都和方定海的肉身睡在一起。
    准确地说,是现在正在经历他这段回忆的顾孔雀被迫要以这种第一人的视角,一同分享对方那单调,枯燥又乏味无比的僧人生活。
    夜半三更。耳边是大活人那均匀的呼吸声。
    这时候,方定海当然并不知道自己的肉身中有一个顾东来,年轻的僧人只是在很平常地躺着闭眼入睡。
    可是顾东来却没睡着。还有点心猿意马。
    造成他这样的原因,很简单。
    因为就在半刻前,年轻的某人在睡前打坐后,念诵了经文。
    当做完今晚功课后,他起身去倒了一桶水,又在这月光下,就在禅房里脱下僧衣洗了个澡。
    由于某个原因。他从不和庙中师弟们亲近。
    但木桶和流水声中,这带着一个从未下山过特有的气息,像雪山一般融于冰雪的僧人那完美的半身露了出来。
    水面中,这一年才二十岁的方定海的面孔被映照着。
    却也透过这个第一人视角,同顾东来对视着。
    这是顾东来自从进入他的记忆以来,第一次从另一个视角看到对方的脸。
    但亲眼望着这个人在水中这张二十岁的脸。
    向来都肆无忌惮,也不曾为什么人而惊叹的明王却被这时空落差下,二人的这种对视中被弄得不作声了。
    在这无法形容的月光和水中,这个二十岁的方定海从长相上来说只是更青涩些。
    但他的双眼,却和那个死和尚有着些许不知道该怎么说的区别。
    那是一种尚未经历过有些事,所以还保留着本心,出尘无法形容,但能令人感觉到他灵魂处冰冷却又剔透灵魂的眼神。
    像光,像雪。
    比龙泉山的日出还要夺目,是一种真正充斥着如虔诚佛法,瑰丽神像般不可思议的吸引力。
    这让本还在这并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中,有些懒散枕着手臂想耍人玩的顾东来心口一空。
    扑通。
    扑通。
    他在青年僧人眼中久久停留,同时在这种对方并不知道彼此存在的朦胧对视中看得分心。
    想说些什么,但好像忘了。
    也是这时,在这未来的顾东来和过去的僧人相互碰撞在一起的刹那,他的耳边又一次想起了白天师兄在山林中的那首一直在唱着的小曲——
    【‘偶然间,心似缱。’】
    【‘在梅树边。’】
    【‘似这等花花草草由人恋。’】
    【‘生生死死随人愿。’】
    【‘便酸酸楚楚无人愿。’】
    作者有话要说: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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