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妍回头，“妈，累不累？”
    “不累，”
    韩钰的发尾滴着水，身上的衣服被雨水打透，紧裹着消瘦的身子。苏妍的孕妇裙也湿透了，紧贴着肚子，显得更圆鼓鼓的。
    “中午吃了没？”苏妍问。
    “吃了，”韩钰回，“我从家走煮了五个鸡蛋，还带了俩馒头。”
    “火车上有餐车，你没吃点热乎的？”
    苏妍心疼韩钰，后者却笑着说：“早上吃的晚，中午我都没饿，鸡蛋才吃一个。”
    餐车盒饭二十一份，够她买多几斤鸡蛋了。
    “一会儿到家，我给你做饭吃。”
    “不急，等晚上的。”
    韩钰从兜里拿出餐巾纸，是她打工的饭店里的，雨水透过裤子，将餐巾纸晕湿，擦过脸上的雨水，白色的纸渣黏在脸上。
    苏妍本能的伸手帮她拿掉，指尖触碰在脸上，韩钰身子微僵。
    母女俩对望，苏妍赶紧收回手，从包里翻出面巾纸，递给她，“你的纸湿了，用这个擦。”
    韩钰接过，一下下印着耳鬓、下巴。
    车停在小区门口，物业的便民车送俩人到楼门口。
    苏妍下车，道声谢，跟着韩钰把几个包搬进家里。
    门一开，韩钰跟着苏妍进去，两旅行包往地上一搁，苏妍把雨伞收了，去解韩钰背上的包。
    入目是宽敞明亮的房间，格调不凡的装饰，人愣在那，肩膀上的背包一轻，韩钰赶紧回神，忙说：
    “你别动，我自己来，”
    她脱下鞋，没穿苏妍拿出来的拖鞋，走几步就是方桌，她直接把背包卸下，就放在门口的地上。
    “妈，你穿拖鞋。”
    韩钰看着象牙白色的亚麻拖鞋，上面还绣着小熊图案的印花，“不穿，踩脏了不好刷。”
    “没事的，”苏妍弯下腰，把拖鞋送她脚边，韩钰见她身子不方便，两脚穿进拖鞋。
    韩钰蹲下，拉开其中一个拎包的拉链，苏妍说：“妈，先别收拾了，上去洗个澡，你衣服都湿透了。”
    “没事，先把东西收拾好。”
    “容易着凉，”苏妍去拉她手臂，“走吧，先洗洗。”
    韩钰被她硬拉着上楼，挨着主卧往里走，有两间次卧，苏妍挑了其中一间带浴室的。
    “妈，你先洗着，我给你拿换的衣服去。”
    “我带了，在包里。”
    “背包吗？”苏妍问。
    “我自己去拿。”说完，韩钰走出浴室。
    苏妍打开水龙头，用手试下水温，给她放洗澡水。
    上楼时，韩钰回头，往客厅里扫了眼，庆幸她生活的不错，心里少了些负罪感。
    韩钰拿着衣服回来，苏妍将毛巾牙刷放好，“这些都是新的，沐浴露和洗发乳在这。”
    “嗯。”韩钰应声，苏妍往外走，到门口回头说：“我试的水温，你要觉得不合适，自己再调一调。”
    韩钰微笑，“好。”
    苏妍关上门，走出房间下楼。
    门口堆着三个包，她刚才试了下，一个比一个沉，她们俩个头差不多，身材也相似，都属于骨感型的，真想象不出来，她一个人，怎么拿得动这些东西的。
    韩钰洗完澡出来，换上干净的衣服，一身湿衣服也随手洗了。
    下楼时，听到厨房传来响动，韩钰进去，看到苏妍正在炒菜，赶紧伸手，“我来吧。”
    “不用，我能炒。”苏妍说。
    韩钰比她还倔，“你能做的话，他会求我来？”
    苏妍：“……”
    韩钰炒了俩菜，母女俩吃饭时，气氛有些拘谨，俩人都闷头吃饭，不知道该交流什么。
    其实，电话是通过，可真正面对面相处起来，还是有些尬。
    苏妍夹筷子虾仁放她碗里，“虾肉新鲜，你多吃点。”
    韩钰点点头，“你也是。”她抿下唇，“怀着孩子，多吃点。”
    之后，俩都不太会聊天的人，就这么把气氛彻底尬下去了。
    吃完晚饭，韩钰收拾餐桌，苏妍开始洗碗。
    韩钰听到水声，又回去。“你别动，我刷。”
    苏妍拿着洗碗布，两手浸在水里，边刷边说：“平时也是我洗碗的。”
    韩钰把桌子擦干净，回到厨房，苏妍洗过的碗，她帮着擦干，放在架子上。
    等厨房收拾利索了，韩钰去拾掇门口的三包。
    苏妍在旁边帮忙，韩钰带来挺多东西，五谷杂粮、晒干的蘑菇、大枣核桃仁、还有山菜。东西一样样放好，又从背包里拿出个捆得严严实实的包裹，撕开外面的塑料包装，里面是蓝底卡通图案的小孩儿被褥，小枕头、小衣服和帽子等。
    “被面是我选的，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苏妍赶紧点头，“喜欢，挺好看的。”
    韩钰垂下眼，莞尔一笑，娘俩笑起来都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