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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奴婢倒听说刑部侍郎吕泊有剿匪的经验,应是不错的人选。”
“好主意,拟旨吧。”璇初站起来,“快到午时,便在姑妈那用膳吧,剩下的你们批复。”
秦宏待璇初离开,将案桌上奏疏合上,上面正是刑部侍郎吕泊的名姓。
午后的阳光艳且炙,长乐支着头已陷入睡意。
金环轻轻将凉茶下,又将长乐周围的笔墨移开。可能是她的动作不太利索,引起的声响吵醒了长乐。
“殿下,可要再睡会儿?”
长乐泛起倦怠的微笑,轻轻地摇头代替回答。
她又扶了扶额角,看着压在手掌下的奏疏,里面的内容像绣花针一样微微扎刺着她的手指。
晨光未熹的朝会,长乐在这些年已见过许多,只有这次她将更多的心神放在璇初身上,而不是揣摩那些人每一句话下的深意。
冯腾宣读着昨日拟好的旨,将吕泊调去南方。
“……圣上心心念念南边百姓平安,贼寇不除,日夜愧疚,特命刑部侍郎吕泊代天子巡察,扫除寇患。吕侍郎,接旨吧。”
吕泊走出却将头顶的官帽缓缓摘下:“吕某无法劝谏圣上,已是无德无才,又如何能完成此等重任?”
群臣静默,他们低着头偏偏又隐晦地打量着上座的璇初和长乐。
长乐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璇初身上。她听到璇初带着冷意地问:“吕爱卿想去何处?”
“吕某无才无德自是不配为官,请求圣上准许告老还乡,为一方百姓……”
他话还未说完,直接被璇初打断:“朕许了,不过爱卿年事已高又无才无德,还是安享晚年,好好畅叙天伦之乐。”璇初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冯腾,吕爱卿离开时你替朕去送送。”
吕泊深深低伏在地。
“可有要事需奏?”冯腾问。
“臣有奏。”陶沛站出,“禀告圣上,不日前各州府的女子赶聚京城,力要为国师生辰祝贺。”
璇初大乐:“这是好事,也道出天下女子对……国师品德的赞许,应当让她们进来,还要让她们来宫中为国师庆生。”
陶沛沉稳地道:“圣上,众女齐聚京城为国师庆生是乐事,但女子出门来京多有不便又极其危险,若突发恶事,想来也是扫了圣上为国师庆生的兴致。”
“她们历经万水千山,心意诚恳,难道要草率地将其打发?”
“百姓如同圣上的孩子,女子也同样。她们诚恳却不守礼仪,正是辜负了圣上著书的心意。圣上为父母当引导她们而不是助长其焰,任由她们随着性子胡来……”陶沛抬眼注视着高高在上的长乐。
璇初不自觉地握紧手心,身子僵直。
“……现在是辜负了她们,伤了她们的心,但换来的确是京城的安定,她们应当懂得何为礼仪,懂礼才能为人。”
璇初怒目圆睁,这分明是指着他骂他是畜生,他恨不得当庭将此人杖打。
冯腾绷着身子,一个大喘气也不敢。
话到这里,长乐不便再缄默下去,她简短地道:“她们并非不懂礼,只是个孩子,有些心急罢了。你说呢,圣上?”
璇初更气了,他要如何说,要么承认自己仍是个毛头孩子,要么承认自己是个不知礼的畜生?
最终,他红着眼睛,默许她们不准来京。
下了朝,璇初匆匆离开,连一个眼神也未停留在长乐身上。
本想和璇初谈谈的长乐克制住自己,默默地走出了大殿。
缓缓升起的太阳斜照着红墙,鲜艳的色彩却投放出漆一般的影子。从墙下向天上看,朱红的宫墙紧紧衔接着早已成了一条规整的线的天。
她恍若在山崖之下仰望天空似的。
频回首
朝阳的光芒从清晨湛蓝的天空传到立雪阁中,与朗朗的书声缠绕着又契合着。它慢慢地移动,以致投射在地面上的轮廓有了变化。
“听御膳房的人道,大长公主殿下今日特意命人做了吃食。”
呆立在枝头上的鸟飞越过照射在璇初脸庞的阳光。
他蹙着眉:“宫里的吃食都一个味道,哪还需要特地命人去做?”
“是西洋那新兴的吃食,软软糯糯,又清爽甜嫩……”
“你吃过?”
肖望谄媚地道:“奴婢哪吃过,是听御膳房的人说的。奴婢去时,灶上正做着,那香糯的气味太勾人了,是宫里未闻过的香味儿。想来是圣上这几日食欲不佳的事令殿下挂了心才命人呈上这些新鲜东西。”
璇初的心头宛若有一层白糖撒落下来,他心满意足地转过去,又带着欣喜,抱怨道:“那甜腻的东西有谁会吃?不过……偶尔吃些倒也无妨的。”
那双眼睛中的光芒是无法隐藏的。
肖望雀跃地道:“奴婢这就去外面候着!”
“回来!我就那么馋她的吃食吗?”璇初很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