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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人……”长乐顿住话,她从金环手中接过茶,换了另一个问题,“肖望,你在宫外可有亲人?”
肖望恭声道:“奴婢南方发灾才进的宫,记不清是否有亲人在了。”
“……你想过出去找他们吗?”
“这么多年了,奴婢连容貌也模糊了,不过……”肖望瞧见长乐神色不对,一激灵,带了些谨慎,“如果某日能遇见他们,奴婢大约会觉得眼熟,那股血浓于水的感觉是忘不掉的。”
长乐似乎被他的话触及到,目光迷蒙。
一宫女从外面进来,行了礼道:“殿下,沈千户来了。”
长乐抬头问:“他来做什么?”
这话听不出喜还是怒,金环平常地道:“想必是得了什么旨意。”说着向肖望使个眼色,肖望无声退下。
“他什么时候顶了内侍的差?”长乐进了里屋,隔着碧纱隐隐约约瞧不清。
宫女看向金环,金环示意她先候着。
金环进了里屋,为长乐拿来替换的僧帽和帕子。
“是不是很难看?”她的面容在菱花镜中以朦胧不清的姿态呈现,偏偏光秃的头像是凃了金箔,闪闪生辉。
“殿下知道的,在金环眼中殿下依然是殿下,从没有变过。”金环走到长乐身侧,衣袖在微风的吹拂下颤起,她轻轻擦拭长乐头上的汗,为她带上新的僧帽。
“三千青丝三千愁……”长乐照了照镜子,“我无青丝却有愁。金环,你可有放不下的事?”
“奴婢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事。”看长乐垂下头,犹豫地道,“不过,奴婢倒有些遗憾。”
长乐转来,注视着她。
可能今日微风恰好,金环有了些忧郁和倾诉之心,这是以往从未在她身上见过的。
“奴婢刚来殿下身边时,还是次等宫女,由红姐姐带着做事。殿下长居长公主府时,全权由宁国长公主的人伺候,于是,闲暇时奴婢们就聚在一个院子玩些游戏,打发时间。”
金环的神色带了些怀念。
“那天是春夏之交,风很大很大便商量放纸鸢,最初怕被人指责放得很低,后来玩得忘了形,越飞越高最终线被吹断了,整个纸鸢飞到院子的另一头,那是主子住的地。殿下也知道女儿家放纸鸢总喜欢在上面写些东西,当个美好愿景。”
长乐渐渐想起其他。
“红姐姐说她去捡,奴婢便陪她一起去。寻找了半天,发现那纸鸢的断线挂在墙头,只要顺着线拽回来就行了。奴婢刚放下心,谁知那线拽不动了,不知道它卡在何处。奴婢搬来椅子,红姐姐踩着椅子,往墙那边看,突然她蹲下,脸红彤彤的,奴婢也踩着椅子往那边看,殿下知道奴婢看到什么吗?是谢小爷。墙的这头,我们扯着线,墙的那头,他握着纸鸢。”
长乐好奇地问:“谢小表哥还了吗?”
金环柔和地看着长乐道:“谢小爷没说不还,只是要我们自己去拿,他站在墙那边不动,让我们在墙上够,红姐姐拿了一次被他羞红了脸。我们不拿他就念上面的诗词,正好念到红姐姐那首……”
“他可真坏,后来呢?”
金环笑笑:“后来……谢小爷翻过墙把纸鸢还了我们,说我们小气家家。再以后,中元节的时候,谢小爷送了我们几个花灯……”
“你说的红姐姐是红蓼吗?她现在怎么样了?我许久没见到她了。”
金环低下头,挡住她脸上的神色:“当初宫里起了疫,红姐姐和柳姑姑都病了,那时殿下年纪小,不记得也是常事。”
长乐想了会儿,记不得身边是否有这个人:“你遗憾红蓼寻不到谢小表哥吗?或许他们下世便找到了。”
金环嗯了一声:“殿下,沈千户应快喝了两杯茶。”
长乐半抱怨道:“我这殿里快要为他备上个杯子了。”
光线从竹帘的缝隙中蔓延在沈玦身上,热燥仿佛对他毫无影响,他安静得宛若屋内的一桌一椅。
长乐看着金环出去的身影,神色不明:“你常常来这少不得流言。”
“母亲还不知,儿子已负责道观的巡察事宜。”
长乐似乎不适应他的称呼:“我已出家了,你来这何事?”
沈玦道:“殿下,工部那群人保住了。”
她平静极了,甚至无动于衷。
沈玦又道:“母亲,他比我们想象的根基深。”
长乐抬眼注视着他:“你为何认为我有能力拉下他呢?”
“凭圣上对母亲的呵护。”
“四哥再呵护也容不得我对政事指手画脚,更不会为我与那些人对峙,我在他心中的存在并非你所想的。”她想到了哥哥。
“正相反,殿下是在低估。”
“难道你认为我随意说一句话,便可处置工部那些人吗?是你太低估朝政了。如今,文臣独大,外戚宗亲势力不显,你我无助力,无疑蜉蝣撼树。若你升到锦衣卫指挥使,倒还能说上话。”
“母亲,是要我取代嵇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