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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门后的他一手拉着她的衣袖,一手抓住脖间金璎珞圈下的寄名锁,喊她姑姑。
她无法遏制地幻想那双圆溜溜清澈动人的眼睛里映着她身影的感觉。
从内心深处澎湃而出的某种陌生亲情在这一刻发酵成一种冲动,她该去见见他了。
于是,冲动攀上高峰那刻,她抬起了手。
“拔刀!”
不知何时,身边冒出一群锦衣卫。
茫茫人群中,她看到沈玦望来的眼神,那里面充满了担心。
在这样一个吃人世界中,任何事情从来都不会向着所期望的那样既定发展,总有无数的意外在决定着自己的命运。
尽管大部分情况下,她对此浑然不觉。
帷帽下,长乐眼里浮现出可怕而坚决的神采,她忘了,她是活在地狱中。
风起波
“佥事何故拔刀相向?”
位于众刀之前的长乐虽脸上覆着纱,声音与仪态却昭示出她的身份。
在小骚动下,一人从众锦衣卫中走出,他单手挎在腰间的刀上,面容肃穆:“我等搜查奸细至此,守株待兔三天唯有殿下一人来此。”
“你要拿我?”长乐听出他的意思,反问。
烈日在刀尖的聚集下凝结成渗人的寒意,一方天穹更是蔓延着紧绷。
赵佥事紧盯着长乐,他抬起的手腕牵动着所有人的心,甚至为之屏息。
长乐的背挺得很直,哪怕被人包围也维持着皇家尊严。
在那只决定一切的手腕向下划时,她身后的门突然开了。
一个男子从门内走出,他俊俏秀丽的面容吸引了全部人的目光。
“赵佥事所说的奸细是藏匿在此吗?”
他的出现谁也未料到。
赵佥事的脸油光闪亮,似乎要马上燃烧掉。
“此处是先父初次进京时买下的院子,虽不常使用,但也不会藏匿奸细,况且……”
长乐察觉他的目光落下她身上。
“国师今日是赴家母之约。”
长乐从帷帽中透出意味深长的目光。
赵佥事沉声:“我等不敢污蔑指挥使和殿下,但确有贼人藏匿其中。”
那个男子错开身子:“兹事体大,赵佥事也是为国效力。如若不信,可入府察看,但家母正在静养,受不得惊扰。”
赵佥事犹豫再三,指派了四五个人进去。
待那几个人出来,他的脸已经有些发白,他抱拳:“是赵某判断失误,请殿下恕罪。”
长乐道:“佥事一片赤子之心。”
锦衣卫撤走时,沈玦向长乐走来,他先瞧了眼裴自宁,低声对长乐道:“母亲,您要的佛经已备齐了,何日送去?”
“今日送来吧。”长乐掀开帷帽,向裴自宁感谢,“多谢指挥使解围。”
夏日的阳光直射在她身上,将她每一根睫毛镀成金色。
“可惜今日着实不便,不能登府感谢。”
裴自宁浮现温情的笑:“举手之劳,国师不必挂心。我也有不请之情,劳烦国师帮忙。家母茹素信佛多年,想求得明虚禅师所书佛经一本,不知可行?”
“指挥使孝心诚恳,焉能不帮。”
与裴自宁道别,长乐直接回宫,她的神色在见到璇初时才了片刻的舒缓。
“殿下,沈千户来了。”
沈玦将佛经递给金环,在其余人都离开时,他才道:“我事先并不清楚母亲会去。”
一扇山水屏风映着他的身影,从这个方向看去,只能看见他眼帘低垂。
长乐很久未这样端详过他了。
“我知道,不然他也不会在见到裴自宁时那般惊讶。”长乐凝视着他肩头那道令人炫目的日光,“你对裴自宁了解多少?”
“他鲜少应酬,独独守着他生病的母亲,是个怪人。母亲,见过他?”
“幼时一起玩乐过,宁昌伯死后便不常见了。”长乐不想再谈及裴自宁,“你觉得是谁?”
沈玦抬眼:“母亲,是任何人,除了沈家。”
长乐想笑,如今她能信任的只有自己厌恶的沈家。
沈玦不在意她的嗤笑:“母亲想做的事都会实现。”
“包括沈家覆灭吗?”长乐一本正经地开起玩笑。
在她的目光中,沈玦平静地道:“当然。”
长乐移开视线,她道:“有人对我耿耿于怀,我未尝不是呢?”
在一片蝉鸣声中,她仿佛听见无数看不见的人对着她叫嚣。如此美妙的声音,为何不让所有人听见呢?
昏黄下的皇家小院透出冷清清的一团黑暗。
长乐面无表情着,俯视跪伏在她面前的内侍肖望。
“奴婢真的不知那宅子是宁昌伯府的。王公公虽然常带着奴婢转,却也不是什么事都允许奴婢跟着。那几日,殿下问起奴婢的黑眼圈,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