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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会是。冲撞了春娘娘的人是个粗手粗脚的宫女,已杖毙了。其实太后也常担心殿下,又怕殿下遭受更大的议论,左右为难,常常诵经求解。今日前来,也为了一事。殿下,太后让老奴带一句,还是尽早回沈府吧。母亲都是为儿女好。”
“母后为了我不再被参,一连多日未来见我,还劝我早早回沈府,女儿真是感动。”长乐低头认错,“嬷嬷劝导的是。金环,好好随嬷嬷在宫中伺候,好好伺候我未来的侄儿。”
“老奴,告退。”
长乐抬头看看整个由四方院子圈起来的天空天,密云低沉。
“我的天空……从来都是方正的。”
即使有时洋溢着闪光的亲情,那也由她的误解和自作多情所虚构而成的。曾经她因害怕而去讨好;因渴望而去做着无烦恼忧愁的“明珠”;又因愤怒而张牙舞爪。拿自己去臆想他人,始终在意的是别人的看法,始终被套在规矩中,始终未为自己而活。
此前她还在冥思苦索着自己的堕落会对那些人造成怎样的报复,可是所谓的妥协不过是近乎腐臭的体验,犹如一把切断人生意义的利刃,让她拥有的是土崩瓦解的自己。
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她太弱了,没有反抗这个世界的勇气。在她心中一直留有退路,总厌恶自己公主的身份却又仗着这层身份给予的后路,胆大妄为,忘了这份疼爱并不是固定不变。依附另一个人的妥协只会让她提前了却一生。
现在,昭然若揭的现实打碎了一切,她的逃避、妥协并不会换来任何改变,只会换来既定的命运。生在宫中、只适合接受金银奢华爱抚的皇室会甘愿安息在命运的污泥里?
二哥没有,姑妈也没有,她也不会有。
各委蛇
昨日黛蓝的天失去平静,变得浑浊幽深。前仆后继的雨掠过檐角,穿入门窗。
太监冯腾领着太医走动温炤面前,风呼啸而来,甚至能感受到夹在其中的雨。
“陛下,风凉不能多吹啊。”
“无妨。”
肆虐的狂风将温炤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在肆虐的狂风中体内的燥意有了缓解。
冯腾朝身后的陈院使使了眼色。
“陛下,这是微臣近日来关于库房药材的整理。”
冯腾递上去,温炤掀开一角。
“药库药材出入均有明细,冯公公送来的金缕香熏球,里面的香料虽然气味独特,但细细分辨皆是沁人心脾,清神醒脑的香料,只不过配方法独特,应是独门家传。其实,内宫所用的熏香尽由贴身宫女所制,意在独特无二。”陈院使不敢抬头,接着道,“都城自十月来,天气燥热,内火上升,实属常事。只是陛下登基以来,通宵达旦,勤政为民,湿气侵入多时,恰遭郁气突生,热毒阻身才气短昏厥,此事实属微臣失职。”
温炤的神色如昏黄烛光,晦明不清。他审视慌忙跪下的陈院判,良久,声音好似从层层雨幕中传来:“下去吧。”
等陈院判离开,屋内的风似乎更大了。冯腾的脸快被风吹僵了:“陛下,今逢秋冬相换,天气多变,阴雨绵绵,这寒湿加重,不利圣体呀。”
回答他的是一本飞来的奏折。
冯腾闭嘴,老老实实处理奏疏,再回来,窗前的人已到椅子上闭目养神。在风的呼啸中,他犹豫到底关不关窗,最后决定不动。
凭他还为数不多的良心,圣上是他服侍两代皇帝里最亲力亲为的,也最容易伺候的。可以说,除了朝堂上的事,圣上对其他看得很淡,只要不踩在那条线上,什么事都没有。那日气昏厥了也是冯腾头一遭见,吓得半夜都做梦自己在皇陵被丁怿耍得团团转。
其实这点对于做奴才的来说,真是比伺候先皇轻松。虽然他并不如前祖宗丁怿那般在先皇面前主事,但也可以说混过,可伺候那么多年,别说线了,他连先皇的半个心思都摸不准。有时候先皇喜欢别人猜中有时又不喜欢,这个度让他整日提心吊胆,毕竟一个机灵能让你升天,同样一个机灵就能让你下地府。
冯腾感慨自己如今的美好生活,瞅瞅肚子上又增一圈的肥肉,就有一点弄不明白,为什么每一个圣上搞黑事,都要让他在旁边伺候?
难道……
冯腾摸了把脸,又白又嫩,确实比那个黑心肠的不人不鬼的纯善多了。
“凤华宫那如何了?”
冯腾身子一恭,答道:“皇后给春美人抬到嫔位,赐了些丝帛金玉,还叮嘱了太医院,瞧着,倒是挺高兴的。”
“俪坤宫那应该赐得更多吧。”
冯腾不敢接话,琢磨着到底是夸还是讽?
等了许久,又来一句呓语:“当初不该赌气的……”
冯腾彻底埋下头,把自己当做一个会出气的摆设。
陈院判从明乾宫回来,衣服几乎湿透,不敢污秽圣人眼,直接去耳房换衣服,刚为自己倒上茶,自己的徒弟王亦终提着姜茶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