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两人也连忙跟着附和。
    舒意却不以为然地摇摇头道：“没关系，这会儿打得正有趣，左右都无事做，你们再陪我一会儿。”
    三人听了也不好再拒绝。
    后面几盘，三个人绞尽脑汁地想给舒意放炮吃牌，就算是她放炮了也死活不肯胡牌，偏偏她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老是打错牌还一直听不了牌，别人想放水也没办法。
    算牌算得殚精竭虑的六姨太：我好难啊！清一色都忍痛丢出去了！
    偏偏输钱最多的这位六姨太牌瘾太大，赶都赶不走。
    蔺封都出了一趟门回来了，那间花厅的搓牌声仍旧哗哗啦啦的，热闹得很。
    原本要走上楼的脚步忽然顿了顿，转了个方向走去花厅。
    门微微敞开的缝隙恰好让他看到舒意唉声叹气数出仅剩不多的几张纸钞的模样。
    刘管家没有起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六太太今天输得多。”
    鬼使神差地，他推门迈进，屋里一众人的目光立时移过来，所有人的动作都僵在了半空。
    他坦然自若地走到王妈身后，慢条斯理地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口，嘴上一边吩咐道：“去我书房取点钱来。”
    刘管家会意应声，扭头就离开了花厅。
    王妈看明白了他的眼色，自觉站起来让出自己的位置，蔺封顺势坐下来，还不忘伸出修长指头指了指手边的一沓钞票银元。
    王妈立即会意，麻利把钱收了，腾出一片干净的地方来。
    其他人看到他这一连串的动作，都是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只有舒意还算正常。
    她一改刚才的愁容满面，扬起温柔的笑容看着这么多天以来才是第二次见面的男人，开口丝毫不见胆怯：“先生也要来玩两把吗？”
    蔺封看了她一眼，见她眉眼微弯，眼底像盛了潋滟水波，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从鼻子里哼出一声来当应承了。
    舒意微蹙眉头想了想道：“那先说好了，麻将桌上无尊卑，您可不能以势压人啊！”
    敢堂而皇之说出这种话，屋子里的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着，不知道六姨太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
    偏偏平时冷心冷肺的蔺封就跟转了性似的，丝毫没有生气的迹象，还微微勾了勾唇角，“好。”
    舒意见他答应了，顿时喜笑颜开，一边码牌一边说道：“不如先生今天大发慈悲来当回散财童子，输点钱给咱们花销。”
    另外两个凑人数的女仆：就您那技术手气，还想赢先生的钱？
    过了一会儿，当蔺封慢条斯理丢出张万字花色时，舒意推倒面前的牌，清一色胡。
    第二把，蔺封杠后点炮，舒意胡。
    第三把，蔺封连续给舒意碰了三对牌后，又放了把清七对给她。
    ……
    不知道第多少把之后，牌桌上另外两人对视一眼：我们是不是有点多余？
    不知不觉，就打到了傍晚，坐得舒意腰酸背痛，胡了这一把牌后，她抬手锤了锤自己的肩膀叹着气道：“坐了这么久也累了，不如今天就到这儿吧。”
    然后从容自若地让萍萍把自己面前那一堆堆银元钞票收好，目光划过蔺封面前空空如也的桌面，笑容分外舒畅。
    萍萍几乎是抖着手当祖宗似的把这些钱抱在怀里。
    全都是爷的钱啊！
    全被她家太太赢过来了！
    虽然太太赢钱她很开心，只是每次都要悄悄地注意一下爷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高兴就掀桌而起，大发雷霆。
    谁知道打到现在，也没见他们这位爷有任何发怒的征兆，相反竟然还能从那俊郎眉宇间发现几丝心情愉快的端倪。
    就在舒意长舒了口气准备起身时，蔺封忽然开口了。
    “等等。”
    众人立时一惊，僵着身子不敢再动，生怕他要开始发难了。
    舒意似无所觉笑容浅浅看着他：“先生还想继续？”目光下移看看他面前的空空如也，真诚地建议道：“您今天手气不好，不然改天吧？”
    蔺封手里把玩着一张牌，面上神色漫不经心，眼底沉暗好似藏着一头随时扑出的可怖巨兽，令人难以直视。
    “再来一把。”不等舒意回答，他停顿一下又继续道：“这把若是你赢了，我可以许你一个要求，只要我能做到，什么要求都可以。”
    这回震惊的不仅是仆人，还有一旁的刘管家和几个心腹。
    蔺封的承诺重若千钧，所以他从不轻易向人许诺。
    而他今日竟然对自己的一个姨太太许下承诺，还是用一场牌局这样轻飘飘的方式。
    刘管家以为自己已经有几分意识到了这位六姨太的特别，但他现在忽然发现，六姨太的特别程度，好像不仅仅如此。
    蔺封说完，舒意没有躲开他深邃慑人的目光，而是定定迎视着，像是在无意识地思考。
    思考过后，她微微一笑，“如果我输了呢？”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