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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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两天也联系不上你姑姑,这孩子要是丢了怎么办……”
    “爸,他十七八啦。”张野忍不住说:“从省城到这里能丢?我那年自己去省城比赛也没见你打个电话关心关心。”
    张野不留神醋意爆发出来,真说出口又觉得矫情,坐在餐桌前一下下捏着筷子。
    老爸沉默了片刻,语气带着歉意:“对不起啊纯纯,爸一直都不称职。”
    随着这句话,张野的心软了下来。老爸忙成什么样子,他是知道的。
    “你姑姑把凝凝拜托给咱们,别说老爸操心,这会儿你妈在边儿上还一个劲问呐。”
    “我没问啊!”老妈口是心非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野忽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老爸的口吻、老妈的表现,不知怎么让他认定的私生子又变成了疑似私生子。
    但他不敢直接问,侧面打听也张不开口。
    憋着真难受。
    “你怎么就没想着留个小孩的电话呢!”老妈在数落老爸。
    老爸说:“纯纯,我再试着联系联系你姑姑,你早点睡吧。”
    “爸”张野叫了声,瞧老爸老妈都很着急的样子,他真是憋不下去了,也不忍心:“爸,我们班今天转来个新同学。”
    说完他暗暗给了自己一个小小的耳光,自己骂自己:张野、张纯纯,你他妈就成不了大事。
    “啊?”老爸忙问:“是凝凝吗?”
    “是……吧?”
    “是吧?到底是不是?”
    都覆水难收了,张野心一横:“他不叫范凝,叫汪凝。”
    “那是跟你姑姑姓了啊,你怎么那么傻。”老妈又忍不住插口,喊着:“他爹范星芒就不够一撇一捺!”
    张野:……
    汪凝现在住哪,身上有没有钱,钱够不够之类的话老爸又问了一大堆。张野知道的答,不知道的直接略过,毕竟他们并不熟。
    “这样啊纯纯,你听爸说。”老爸听出来儿子有抵触情绪,好言好语地劝着:“高三这么重要的阶段,学校吃不好住不好的。凝凝那孩子从小就不容易,既然来找咱们,咱们就要好好对待人家,你们是兄弟,该好好相处不是?”
    “我们算什么兄弟?”张野趁机问了出来。
    老爸说:“当然是兄弟,我和他妈妈一个师门出来的,比亲兄妹还亲。你和凝凝,你和高格都是一样的。”
    张野哦了一声。心想,老爸这嘴严着呢。
    老爸又说:“你姑姑把凝凝拜托给爸爸,先前说的就是让他住咱家。过些日子姑姑来了一看,孩子住校了,你教爸爸该怎么做人?”
    张野答不出来。
    张野不是胡搅蛮缠的人,老爸自然清楚。这会儿见他沉默了,忙着给儿子戴顶高帽:“我儿子最通情达理了,和他妈妈一个样。”
    唉,老爹这张嘴,顺带着把旁边的老妈都捧了捧。
    “纯纯,你屋子那么大,再放一张床一张桌子不成问题是吧?爸爸小时候和一群师兄弟挤大通铺,兄弟之间的感情挤着挤着就出来了。”老爸笑着。
    让汪凝住进来,天知道得住到什么时候。张野想,他逼我穿粉红内裤、欺负高格、处处想压我一头,这些账都还没算清呢。还有,他到底是不是私生子?
    即便这些全部不再计较,就他整天顶着那张死了爹的脸,想想都会做噩梦。
    呸呸呸,一不小心把老爸搭里头了。
    张野冷冷地说:“爸,你们不是快回来了?等回来再说吧。”
    “你可以先把自己房间布置一下吗?”老爸口气里带着失望,也带着他做父亲的尊严,还有些做团长的决断风格。
    “好歹等我有时间吧!”张野强调着喊:“我天不亮就出门,这会儿才回家,饭还没吃作业也没写!”说完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张野要疯,在这个二居室里恨恨的转来转去,潜意识里想看看除了他的房间之外,到底能不能留出个空间留给汪凝住。
    踢踢桌子、挪挪椅子,神经兮兮连沙发缝里都瞅了一眼,最后以失败告终。
    毕竟不是要养只蝈蝈。
    张野没睡好,一晚上怪梦连连。一会儿梦见腿劈折了,一会儿梦见穿着粉红内裤满街无处躲,一会儿又梦见老爸指着汪凝让他叫哥哥,他们俩父慈子孝,自己被遗弃在角落。
    三四点钟的时候猛然惊醒,再难入眠。
    也是这个时候,汪凝才回学校。被叫醒的宿管没有好脸色,尽管老唐提前打过招呼。开了宿舍门,他不耐烦地说:“同学,天都快亮了,你这样太不合规矩了!”
    汪凝也没能想到,说好凌晨前就能结束的工作,被拖到现在。
    第二天张野打着哈欠进了教室,瞧见汪凝在桌子上趴着。回到座位时,发现他睡得很死。
    整个早读,汪凝都没起来,动都没动一下。
    第一节 课上课铃响的时候,张野想过要不要叫醒他。叫与不叫,似乎因为面子而成为一个艰难的问题。
    张野停下了转着的笔,突发奇想,我再转一次,笔尖要是对准了你,我就叫你起来。否则那可真是对不起了,老天都不帮你怪谁去?想到这儿还偷偷笑了笑。
    过道那边的同学插足进来,扰乱了张野还未开始的天人斗争。
    “醒醒嗨凝哥,上课了上课了。”他连推带搡,暴力地把汪凝叫醒。
    汪凝艰难地折起了身子,双手捂着脸,眉头锁着、烦着、厌着,总之是不爽。
    他长长吸了口气,放下手时,张野瞧见他脸上被压出来几道印子,很红很深,嘴唇上也很干燥。
    汪凝忽然说:“丁丁,有水吗?”说着转头看着张野。
    什么鬼?张野迷茫地看着他。
    这时候汪凝才完全醒过来,他看了眼教室,扫了眼同学,眼神重新聚焦时生出来股陌生与孤独。
    张野猜了出来,他原来的同桌可能叫丁丁。
    这可怜孩子。
    可怜的孩子对他说:“不好意思,我忘了。”而后打了个哈欠。
    张野被传染,也跟着打了个哈欠。
    “丁丁有水没水不知道,纯哥有水。”张野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小心眼,叫不叫醒他是一回事,现在人干着嘴皮讨水喝,是另外一回事。
    张野自己分的很清,尽管旁人看来逻辑混乱,他还是从桌肚里掏出一瓶绿茶放在桌中央:“刚买的。”
    汪凝盯着绿茶有两秒钟,偏过头来的同时,张野从他眼神中看到一丝慌乱,在躲避什么似的。
    “谢谢,我不喝这个。”汪凝说着起身去饮水机那里倒水。
    “事儿逼。”张野对着他的背影说,同时觉得自己受到了创伤,把那瓶水狠狠砸进桌肚里,并且暗暗警告自己,张野你他妈再多管闲事,饶地球滚一圈!
    数学老师姓孙,瓜子脸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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