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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说什么,只咳嗽了一声,“也罢。”
陆侍郎离去,偏殿院中又只剩下月婉同玉竹。
月婉蹲在地上,拿着一枝干枯细枝划拉着,心绪难宁。
玉竹想要劝她,“姑娘,若是今日永安王真的不来……”
月婉抬头,打断了她的话,湿漉漉的大眼睛中满是认真,“若是他今日真的不来,我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我肯定能见着他的。”
陆侍郎离去时只将院门合上,却不想露出了一丝缝隙,月婉的声音顺着风就儿飘到了门外。
隔着旧色的朱红大门外,有一人,袭一身月白袍,冠面如玉,霁月光风。饶是他坐在一把黑漆轮椅之上,也并不掩其风姿若谪仙临世。
此刻,他那双淡色浅瞳中,似有迷茫,又像是隐藏着一丝他自己都难以分辨的喜悦。
院中的主仆二人还在说话。
“姑娘,时辰快到了。”
过了许久,又一道声音响起,“嗯。”
月婉拍了拍裙边儿上沾染的尘土,今日,她果真等不到她的子岚哥哥了。
说不泄气,是假的。
明明收了她的信,为何不愿见她呢?
祖母还在等她,她若回去晚了,不知祖母该有多担心。
她心不在焉的走到院门前,伸手拉开朱红色的大门,却不想,抬眼看向前方时,她仿佛是被人施了法,再不能动弹。
斯人长逝时,她曾许过愿望,若有来生,愿满天神佛能保佑她与故人重逢,了却此生遗憾。
此时此刻,故人就在眼前,竟一如当年模样。
原以为自己会大哭一场,可是开了口,方觉着自己满是喜意。
“子岚哥哥。”
8. 第八章 我喜欢的,只是你。
月婉还记得每年生辰,家中长辈便会为她操持一场生辰宴,生辰礼上,她收过无数礼物:珠宝首饰、绫罗绸缎、奇花异草……
每一样礼物都能瞧出价值连城,可几乎都不是她想要的,每回生辰一过,大多礼物都放进了库房落了灰。
人大约就是这样,旁人给的再是价值连城,若非想要的,皆是尘土。
她唯独想要收到的礼物,大约只有一个人能给。
不论它价值几何,是明珠是草芥皆是她心中的无价之宝。
月婉想,它只有李燕沉能给。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何时起,便爱跟在李燕沉身后跑。
大约是那一年入宫,那位温柔似水的娘娘会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告诉她,等她长大以后,便会嫁给燕沉哥哥,与他结成连理。
她不懂这话是何意,娘娘耐心同她解释,这话的意思便是燕沉哥哥会一直属于她。
她高兴坏了,在她见过的人中,燕沉哥哥长得最好看,还比她高好多,她回回都要仰着头同燕沉哥哥说话,一眼能看见他长长的犹如小扇子一般的睫毛,还有被睫毛遮挡下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像是她见过的所有宝石中,最耀眼的那颗。
她喜欢跟在李燕沉身后跑,让他能够放缓脚步等等她,然后陪她玩闹。
只是李燕沉总有做不完的事情,也或许是不耐同她玩闹。
她老是追不上。
有时追着追着觉着委屈,便放声大哭,哭的泣不成声时,身前走的极快的李燕沉便会停下脚步。
他会皱着眉蹲下身,不耐烦的说着,“你怎么老哭?”然后一边拿出洁白无瑕,带着淡淡香气的手帕给她擦眼泪。
“你都不陪我玩。”她抽抽搭搭的说着话。
李燕沉便会耐着性子,陪着她玩上一刻钟,之后便会脚步匆匆,不是赶去太极宫面圣,便是回东宫念书学艺,一日十二个时辰,与她玩耍的那一刻钟,微不足道。
那一年,她五岁,而李燕沉九岁。
五岁的她什么都不懂,只会追着李燕沉身后,让他停下脚步陪着一起玩闹。
九岁的李燕沉却已经负重前行,并不厚重的肩膀负担着什么,她并不懂。
好像就是追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