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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流消散在风里。
往后也不会被回忆起。
江骋的脸上时常挂彩,贴着创可贴是很常见的事。时鹿从卧室穿戴好出来, 发现他正规规矩矩坐在餐桌上吃早饭,这个场景属实少见。
时鹿这几天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并不想花功夫应付他,默默一屁股坐下,开始剥鸡蛋壳。
“早安妹妹。”
突如其来的主动问好使得时鹿剥鸡蛋的动作一停, 抬头才知道原来是新爸爸走过来了,他也是没办法才那样说的。
时鹿接着剥壳,顺着他的话回了声:“叔叔,哥哥早安。”
任何称谓前多一个新字,无论是听者还是叫者,难免会有些隔膜,不如叫叔叔。
江启鸣是一家模具厂的车间主任,他跟老总是竹马之交,这个好差事轮来轮去最后就轮给了他,但由于车祸,他已经很久没去工作了,时鹿对于他的印象一直以来都还不错,嗓门不大,笑容慈祥,对孩子很关爱,所以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一个好男人,母亲还要嫌弃。
难不成,每一个女人都是这样喜新厌旧的善变吗?唔应该是的吧,时鹿默默确认道,其实也包括她自己在内。
早饭很快吃完,吃完后时鹿喝了整整一碗的凉白开,江骋不动声色看了她一眼。
时鹿觉得继兄夏令营回来后,性格变了很多,个子也蹭蹭往上冒。
她背上书包准备出门时,谁料他也跟着。
间月柔从厨房出来,帮时鹿整理了一下衣领,又想拍拍江骋的肩时被江骋躲掉,她默默收回手。
“你们两个路上小心。”
说完时鹿才意识到,江骋这是要跟自己一起出门,不过现在反悔也来不及了,她已经走到门口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出去。
江骋腿长,即便是正常频率在走,时鹿也追不上,这样也好。她就距离他一米远的距离,默默抬腿。
刚出小区门,迎面便是——
秦放。
他穿着治明的校服,身形颀长,跟江骋几乎一样高,不同的是,他身上有种特别温朗的气质,无论站在何处都给人一种不容亵渎的感觉。
这种感觉,不论是林择深还是状况外的继兄,都厌恶的紧。
秦放如此惹眼,江骋自然也注意到了,他不声不响看着。秦放同样默默打量着这个同龄人,这个跟时鹿一同出来的少年人。
不过不似秦放表现出的假意试探、温和有礼,江骋只一眼便收回了视线,紧接着从鼻腔间传出闷哼。
“早恋,吗?”江骋俨然一副看见猎物的模样,笑道:“真是不幸呢,被发现了。”
说完意有所指的睨了时鹿一眼。
时鹿几乎是立马反驳道:“不是的,我们只是认识的...朋友。”
‘朋友’二字,就连时鹿本人都没有底气,她配吗,配提这两个字吗。
时鹿没有自信的说完,便不再吭声。
秦放看着倒兴致勃勃,对于‘朋友’这样表示关系的‘歧义’字眼并未思量太多的含义,他走近了些时鹿,问:“这位是?”
“他是我..”时鹿话还没说完,便被江骋打断了:“我记得之前是一个疯狗老男人,是换人了?现在又是一个年轻小子,还真是有一套。”
时鹿一直都摇头:“只是一个很照顾我的学长。”不料一下秒。
“你比想象中,还要不服管教,淫荡又下贱。”
不分青红皂白,只随口说出自己想说的、自认为的,想来江骋应该是恨她的,还有那个硬生生穿进父母中间的外地女人,当地人口中的‘侉子’,北侉女人带着一个拖油瓶小侉子。
时鹿瞬间呆了,她收回白天对于他性格改观的想法,根本就一点没变,不过是乖张顽劣的性子与时俱增罢了,顽劣且不饶人。
那张嘴,只要是从那张嘴里吐出来的话,永永远远像是要将人永远钉在耻辱钉上,永世不能翻身一样。
这样的话时鹿已经听得够多了,最主要的是秦放还在,他为什么会恶劣到这样的地步,面对继兄露骨带血的嘲讽之语,时鹿有些抑制不住情绪,朝前一步,冷冷淡淡直视着江骋的眼睛。
“是吗,那身为继兄的你,有什么资格对我评头论足呢,你母亲杀人未遂,人现在还在监察局,你说我下贱,那你呢,身为杀人犯的孩子,你又作何感想呢?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这样轮番质问的语速、内容,俨然就是第二个张莉莉,时鹿说完也意识到了,原来,一个人想要变得狭隘、恶毒,真的好容易。
旁边的秦放,闻言瞳孔微微放大。
“啪,嗒。”
物体倒地的声音,路对面的快递中心,大货车卸货从车厢里滚出来一件大商品,工作人员手忙脚乱的在搬运,还有叫唤声。
夏季早晨的黯淡天光,裸露出来的袖子,黏腻的汗,空中浮尘。
江骋蹬时气急,一把掐住了时鹿的脖子。
“小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