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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她努力按压下心底对于继兄的反感还有排斥。
她其实应该感谢间月柔中学将她送到国初,不然她会跟这个恶劣的少年,共处一个屋檐多年,可一想到后来发生的种种,她又使劲摇头。
她宁愿不去国初,宁愿被偏见,宁愿跟他一个屋檐,也不要去国初。
因为这样她就不会认识潘盼,不会认识秦放,也不会酿成那样的悲剧。
她压根压根就不应该来这里念书。
这一切从最开始,其实就都是错的。
从林择深离开到现在,时鹿没吃半点东西,后面的柜架上有面包还有间月柔买的几根香蕉,这似乎又是她头一回给时鹿买非红色的水果。
时鹿没什么胃口,胳膊抱着双膝,呆呆的注视着桌子上的老年机。
易虎每天都会给她发作业内容,还有老师讲了什么课题。
她每次都匆匆只回一个谢谢,亦或是后面几天她压根就没找到手机。
时鹿打开信息栏,一条条又重新浏览了一遍,再一条一条认真的编辑长句子回给易虎。
发完时鹿又垂下脸,将脸埋在膝盖。
膝盖那里的小疤细看其实是有些狰狞的,她当时的所作所为完全就是极端情绪下的自虐。
现在再看,其实有些幼稚。
不会有任何事会因为她单方面的自虐,来改变半点。
同时她也不会知道,当男人望见这道疤时,心里会想些什么,会是什么样的滋味。
她只记得昨晚,她注意到,男人眼角下的刮痕已经淡的看不出痕迹来了。
时鹿又陡然间觉得这是一丝丝细微的宽慰。
这是这些天,面对这么多突如其来压在她心头上难耐重担,陡然横生的那么一点点迂回的暖色。
他的脸,没有留下疤,不会在他好看的脸上,留下缺憾,日后同样也不会有人指指点点。
男人说他晚上会过来,但是并没有说具体什么时候会来。
天色依旧很不好,暖风裹挟着尘埃,一边是阴云一边是隐隐约约被遮蔽的橙红色的落日余晖。
看着迥绝又像两个极端。
东南沿海的城市,温差大,而又变化多端,跟北方的粗粝之感完全是两回事。
这会是五月,天一会热一会冷,无常的令她生厌。
但是,她又逃离不了。
这段日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又似乎将她毕生最精彩最巧合最陡峭的时光都承载了遍。
这一切都要从那个,被野猫吵醒的夜晚开始说起。
从她赤脚走向窗边,习惯性地朝楼下随意看了一眼,看见孤零零可怜的男人时。
从那一刻开始,她每走一步,都似乎是一场赌局出牌的预演。
林择深正在谈烂尾楼的生意,那楼独树一帜,在全丰路,立在一块十字路口的旮旯里。
周围行人并不算少,还有加油站。
最开始是被人修着开饭店的,后来那老板资金周转出了毛病,这才搁置了。
又由于没人觉得这里有什么商机,那老板开的楼价又高,愣是没人赏脸。
可林择深不一样,他觉得这儿好,是个宝地,砍价砍了五个点,不费力就搞到了手。
并且他这人好说话,留情面,又生的人模狗样,这样做生意的人最是招人喜欢,更别提他还是开着被他上回扔在旧车库的大牛去谈的生意。
曲红坐在副驾,做他秘书,风姿绰约的又情意绵绵,他眉眼奕奕风度翩翩,全程谈拢了不费一点劲。
他最初的计划,就是他陡然想起了那个他睡过几晚上的[升溪人家]旅店,由于服务垃圾,内设垃圾,他心里总有些阴影,也想着,开个民宿。
接纳各色的人源,争取搞得像模像样点,不至于连个天气报表都他妈没人做。
等真正发展做起来,日后,这楼署名拥有权就归时鹿那丫头。
省的她以后没地方去,一个人孤零零的,给她栋楼,配几个贴心的帮手,即便哭着喊着不要,那也由不得。
白天从那出来,他忙活到现在,也是滴水未进,手机开了关,愣是忍住了没联系。
旁边一农民工的头头,一边吃盒饭一边跟他蹲在一块。
“小哥,你怎恁长这俊呢?”
林择深对于身上这层皮,是带点儿傲气的,他难得接上了这一茬话:“娘胎里给的。”
“哦...”那工人听完,有些讨没趣,闷头扒饭。
扒了一会,他又感慨:“我老娘生的不好看,所以我就一般般,但是啊我也认了,只要她老人家身体健康,我啥也不管了,毕竟她给了我这条命。”
这回轮到林择深讨没趣了,因为,他老娘早死了。
话不投机,他干脆不蹲了,站起来。
看了眼身后的楼,楼已经尽可能的在修整了。
林少爷这人虽说脾气臭,但作风偏蛮厉,想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