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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因为男人而出现在脸上的温和笑意,现在又彻底褪去了。
她又变成那个习惯板着张脸,任何事都不为所动的小呆木头。
两天两夜,她已经接受了,男人不会再回来的事实。
心里头空空的,像是缺了一块。
膝盖依旧疼,比最开始还要疼的厉害。
她用指甲将男人担心的要命的伤口,又再度搅裂开了。
每跨一步膝盖都会收缩,继而将一个个小细血口扯开,结的痂尚未脱落,红色的新鲜嫩肉会再度翻裂。
但时鹿特别能忍,面不改色,走的每一步都稳稳当当,让人瞧不出丝毫的端倪。
“你们将国旗护送到操场,交给那儿的学长。”看守保卫室的大爷,打开保卫室的门,一边收拾一边对着她们开口。
时鹿不爱说话,跟这一小分队里面的队员也基本上没有交集。
小队成员也都知道时鹿的性子,并不主动搭话。
“让我摸摸国旗顶!”
“那我就举着中间。”
“我举着红布。”
剩下的,旗杆尾巴——
自然只能交给时鹿。
这个差事其实单人就能做,不过是学校领导的高雅又烂俗的恶趣味。
其他几个人的小心思跟时鹿不同,她们都巴不得趁这个美差来刻意躲避周一的晨读。
顺便还能缓缓没写的作业。
而时鹿之所以能成为这里面的一员,不过是机缘巧合。她是被班主任钦定的,她也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就被选上了。
国旗并不大,这么一心照不宣的分完工。
时鹿一声不吭就去抬旗杆尾。
走在末端,最容易被带偏。
为首的是个生性好动的,一会朝右一会儿加速。
时鹿强忍着膝盖的痛楚,努力迎合着。
到了操场才知道,那个等着他们的人,是秦放。
意外之喜。
“关关,别乱动了,你男神!”
“!!!”
时鹿也没料到,会是秦放。
她咬了咬唇瓣,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
已经整整难受了两天两夜的情绪,这会有些失控。
她、突、然、特、别、不、想、看、见、秦、放。
为首的叫关关的小女孩,看见男神,又是一个激动,旗杆尾部是一个没封口的铁圈,直直戳在了时鹿的手腕上。
钝、痛。
时鹿条件反射甩开了旗杆。
后面明显的失重,前面的纷纷掉头。
“你不尊重国旗!”
“你干嘛啊??”
本来几乎旗子的全部的重量都在她这儿,时鹿气的有些身体发颤,不愿做什么解释,一声不吭扭头就走。
秦放本就是来见她的,望见她的动作,愣住了。
然后他想都没想,放下手里的演讲稿就去追。
留下一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秦放追上了她,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时鹿的情绪有些不正常,他又注意到时鹿修剪后的头发。
这是第一次近距离的看。
“头发,修剪的很漂亮。”
时鹿呼吸一滞。
“能告诉我,你怎么了吗?”秦放想对她笑,想带动她僵硬的情绪,但是他笑不出来。
“是不愿意见到我吗?”那是独属于少年人的嗓音。
清澈,干净,温润如琅琊月。
无比宛转而又隐忍。
时鹿的粉拳在身侧拼命攥紧。
“不开心的话,都可以跟我说,就像……”
就像你上初一那年,明明那时候可以毫无芥蒂地冲我微笑一样。
时鹿兀的抬头,打断了秦放的话,她的眼眶通红:“求求你们,我求求你们了,能不能不要对我好……”
秦放懵了,第一反应是替她擦去眼泪,但是刚伸出手,就被时鹿给躲开了。
秦放面色不忍,他问:“为什么?”
时鹿还在摇头,语无伦次:“别对我好,对我好,我会当真的!”
不当真就不会心痛,即便后来被欺骗,这样也不会觉得难过,不对我好,即便你们以后不要我了,我也不会觉得难受了。
她是那样绝望,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那样的绝望。
秦放没有忽略少女哭腔中的内容。
她说的是:你们。
不是你。
饶是秦放不愿意多想,或者是想一厢情愿的将少女的失控归结于自己的身上,他也没这个资本了。
显然,她哭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
他强作笑容,拼命压下心底的悲凉以及扭曲的妒意。
良久,看着旁边高壮的柳树,秦放出神的开口:“这里没人,你想跟我一起,逃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