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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吗?”
她像是个懵懂的孩子,在认真的请教。人生的前十几年,穗穗被保护得很好,像是一张白纸,从来没被染上颜色。
李兆心想,或许药铺掌柜冤枉就是这小包子受过最大的委屈了。
李兆微微睁开眼,黑眸凉薄,“我有时候想杀了你。”
他勾唇,“包括现在。”
白纸最终都会被染黑,想留下这漂亮的白色,只有一个办法。
21. 穗穗(二十一) 穗穗欢喜
穗穗的小拇指勾了勾,她眨眨眼,轻轻笑了笑,“郎君,穗穗会怕自己没命,但是不会怕你呀。”
李兆余光看过去,等着小包子解释。
穗穗慢慢道,“郎君自己未必想患了头疾。”
李兆鸦黑的睫毛闪了闪,这是在替他开解吗?
人们的恶意就像一张网,罗织着心底最狠毒不堪的一面,哪怕心怀一点善意,也犹有限度,英雄千古后还会被唾骂,更何况李兆这种视人命如草芥的模样呢?
李兆忽然想起来他在边陲见到的老太。
丈夫死了,家中一个独子,含辛茹苦养大,身体败落,然后生了病,初几年,独子捧药衣不解带在床前伺候,但是好景不过三年五载。
李兆瞧见老太的时候,已经被扔在边陲小镇上拄着拐杖独自过活了,整日衣衫褴褛,独子据说步步高升,每年邮回家些银两,却再未回来过。
久病床前,血缘浓于水,尚且无孝子。
而他们不过是阴差阳错,李兆眸色渐沉,他不信了,人心莫测,三五年便改头换面,“记得做粥。”
他丢下话,转身踏进了一地阳光中。
黑色的衣袖随风招展,穗穗发觉人好像清瘦了点,随时可能乘风而去一样。
王大娘从里头走出来,“鱼杀好了。”
穗穗点点头,使着刀把鱼切成不过一两寸的薄片,然后改刀,一部分切成丝条状。
选取猪身上肥瘦最得宜的里脊切成二指长的条,加盐腌制一会儿,青笋木耳切成细丝备好,趁着等腌制的功夫,穗穗淘了点糯米洗净然后另开了灶火煮上。
“穗穗?”郑叔不晓得这是要干嘛,鱼香肉丝可没这一项啊。
“郎君想喝粥,顺便做个粥吧。”穗穗手上利落的很,待糯米下了锅就把腌制好的猪肉条撒上料酒再次腌制,加上葱姜蒜等调料稍稍揉搓,使得更入味儿些。
灶上的热油已经烧好,穗穗拿着筷子抵住锅底,细密的小泡从下泛起,油温正好,穗穗顺着锅边让肉丝溜下去,肉丝温滑,待到变白了些才捞出来用漏木勺子放在一边沥干。
换油,黄澄澄的花生油再一次溅起小泡,穗穗把鱼条溜边放进去。这时,另一边灶上的糯米也烧熟了,穗穗把鱼片放了进去,改成小火,慢慢地炖煮。
一直粗枝大叶觉得自己还算豁达的郑叔头次红了眼。
刚刚穗穗掀锅盖的时候他都瞧到了,雪白的鱼片没入浓稠的糯米汤中,水雾都是香喷喷的,穗穗还丢了大红枣进去增味儿呢,更好看了。
郑叔是真的红眼,那小子谁啊?连帮忙杀个鱼都不愿意,穗穗却对他那么好。
鱼丝煸炒出了香味儿,穗穗才捞出来,这时,原本黄澄澄的油透亮更甚,郑叔凑近闻了闻,肯定的点了点头。
入味儿了。
接下来是花椒爆香,葱蒜茸、姜番椒,整个灶间香味儿勾魂夺魄,郑叔摸了摸肚子,他竟觉得有些饿了。
红油提亮,青笋黑木耳,最后是肉丝,搅拌均匀后,关火,小火翻炒,淋上提前做好的酱汁,是南方爱的酸甜口,然后加上细葱丝,接着勾芡翻搅装盘。
味道浓郁的酱汁流淌过鲜嫩的肉丝、薄如黑丝绒的木耳、青青新笋,然后汇入微白的油中,勾魂的鱼香隐隐约约,却找不到来源,微焦的葱花爆香酥脆,与想象中的辛辣不同,整道菜色是酸甜口,肉丝入口,滑嫩无比,鲜到了极致。
“成了。”郑叔不住的夸奖,他看着锅里剩下的鱼香肉丝,盘算着等一下分点吃,然而穗穗下一秒就把剩下大部分鱼香肉丝盛进了碗里。
他们都是吃过午饭的,而郎君,肯定没有吃午饭啊。
穗穗擦了擦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