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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道,“我还没看甘草。”
掌柜的手一顿,满脸褶子堆在一起笑道,“哎呀小娘子,我们当归这样,甘草也差不了,我都打上结了拆了多麻烦,我们店你尽管放心,不好你来退就是。”
穗穗这便缩回了手,她提着药出门,掌柜的在她身后眉开眼笑地数钱。
王大娘瞧见她手里的药包,忙问,“生病了穗穗?”
穗穗摇摇头,“是郎君好像有点睡不好。”
她打开药包,当归还好,只是甘草...
“哟,这甘草怎么是这颜色的啊?你是不是去街头那家药堂买的?”王大娘一拍大腿,“忘了跟你说了,他家那掌柜的,心肝儿都是黑的。”
甘草发了霉变成暗褐色,霉味浓重,茎秆粗硬,说明变质了,药效全没了,是用都不敢用的。
王大娘可惜地叹了口气,咒骂那药堂掌柜两句,然后安慰穗穗,“这当归还好,甘草...你便全当花钱喂狗了,呸,那黑心掌柜。”
穗穗轻轻的颤了颤眼睫,她慢腾腾的把甘草重新包起来,垂着头,“我先出去会儿。”
王大娘知道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刻钟了。
她急得拍大腿,这傻姑娘,怎么去找掌柜的去了,人家肯定不会认呐。
果然,那药堂掌柜翻脸不认人,根本不承认穗穗是从他家药堂里买的甘草,还反过来倒打一耙,说穗穗当街污蔑他,误他做生意,要把穗穗告到官府去。
王大娘心里担忧。
街头药堂人人知道他坑,但是谁也动不了是有原因的,药堂掌柜正是如今镇上县衙里县令的妻弟,衙门的人要是真来了,穗穗是铁定要被关进牢里的。
自古民不与官斗啊,她没法子,也不能得罪县太爷,在灶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步,咬了咬牙,去前院上了楼。
“李郎君在吗?”王大娘敲了好一会儿门,毫无动静。
她急得要死,不会人不在吧,她喊道,“李郎君,穗穗出事了。”
门刹那就开了。
一个黑发黑衫的郎君站在门内,肤色冷白,眉眼便映衬得墨色更浓,眼皮子微微垂着。
“怎么了?”
王大娘没上过学,不识几个大字,也要为李兆样貌惊艳一刹,这小郎君好俊俏。
李兆不耐,略略抬眼,手指抵上太阳穴,“怎么了?”
这一眼浑若一盆冻水冷刀子戳骨头,王大娘浑身战栗一下,瞬间清醒,对李兆的印象除了俊俏,还多了不好惹。
王大娘快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穗穗这小娘子太天真了。”王大娘最后道,“为了几文钱,和那些人对上真是...”
李兆的目光重新落到王大娘身上,如有实质,冻得王大娘一哆嗦,瞬间噤声。
他挥了挥手,门重新关上,王大娘被彻底隔在了门外。
李兆食指并着中指抵住眉心,垂眼,是他看走眼了?这小包子胆子还挺大。
他倒了杯热水,慢慢饮尽,淡色的唇慢慢洇上血色,稠丽的艳色像是在白纸上渐渐晕染开,他轻轻地勾了一下唇。
不过,这样更好。
*
穗穗从没想到有人能当着官府衙役的面,毫不羞惭的说谎。
药堂掌柜倒打一耙,把脏水都泼到穗穗身上,“就是她,敢闹我的场子,砸我的生意。鬼知道她从哪儿买的甘草,您看,她都污蔑到我头上了啊,这让我怎么营生啊。您说砸了我的招牌,她该不该赔!”
掌柜的指着穗穗,痛心疾首,“她不仅得赔我,还要去牢里住一段时间!这种事情她都做,世风日下啊,官府可一定要还我公道!”
穗穗没和人争过口舌之辨,这时便手足无措显了劣势,嘴笨极了,分明心知掌柜处处污蔑,却不知如何为自己辩解,她只会重复道,“你说谎!”然后小声把事情经过讲出,却发现别人指指点点,只对着她。
掌柜的说得唾沫乱喷,“你有证据吗?小娘子,我瞧你不过十二三,竟然就敢说谎了。你家人呢?你也忒是没有家教!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能教出你这么个撒谎成精的丫头!”
穗穗这下是真的气了,她分明说的是真话,没有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