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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了。”认秋压低了声量,可那股心有余悸仍在。
又是他,为何无论现实和梦里,竟是到哪里都逃不脱呢?
梁淑甯懒得仔细询那日的事,这会脑子清醒不少,慢慢掀了褥子下床,吩咐道。“认秋,替我篦头吧。”
认秋忙得拿衣裳来披她,姑娘神色淡淡地坐在菱花镜前,认秋不敢吵扰着她,小心翼翼拿着篦子梳理黑缎似的秀发,梁淑甯还在回味方才那个凄凉的梦,看着镜子里认真为她梳头的认秋,想起梦里她的结局,蹙了蹙眉索性闭上了眼睛,这定不能是真的。
认秋留意自家姑娘的表情,小心问道,“弄疼您了?”
梁淑甯摇摇头,却又听小丫头惊叫一声,像是吓了一跳,“姑娘,您这儿竟生了一根白发。”
认秋怕自家姑娘忧心,又添了句,“没旁的大事儿,姑娘肌肤生得雪白偶尔一根白发也是惯常的,恐是这几日不得安寝给闹的,大夫给您的方子里添了酸枣仁儿,保管用了睡得安稳,我这会儿帮您把这根掖在里面,瞧不出。”
“拔了便是。”梁淑甯不太留意地答道。
“这怎么成?您没听说过,拔一根儿要再长三根儿呢!”认秋煞有介事地道。
梁淑甯被她逗笑了,“谁信那些个,教你拔拔了就是。”是,那些个不好的、不幸的,她梁淑甯一概不认,若是命运真不可改动,那老天也不会再教她重活这一回了不是。
只是从那些无章的梦境里,梁淑甯多少还是有了点旁的心得,既然周双白概是她命里定的劫数,一味躲着绝不是解决之法,以后她索性放开手脚,尝试与他以真正的兄妹相处,不求庇佑只求再无交恶,或许能尽早为自己寻到一条别的出路。
那日的噩梦一发,倒像是也卷走了梁家大姑娘身上的病气,没几日小脸便回复了水色,且这一发烧竟还有意外之喜,身条子又抽起来小一寸,整个人脆生生的粉藕一般,愈发清丽脱俗了。
梁淑甯在花厅里正慢慢踱着步,却瞧着小丫头读雨急匆匆地过来,禀道,“大姑娘,旁厅有客人特意来找您来了。”
心里觉得纳闷儿,自己病了这些天,之前也并未和人定了约,什么样的紧要事儿得特地寻到府上来。
走到旁厅的当儿,那女孩子的脸偏转过来,教梁淑甯心头一震,竟是倪若,这会儿的倪若远还未入宫为嫔,满脸都是稚嫩朝气。梁淑甯倏尔想起梦里倪若被人沉井的画面,心头一窒,却听得一旁还有别人。
“想来瞧瞧你,便借了倪若的风。”竟是覃啸阳。
☆、第十四章
官场上的梁淑甯不大明白,只知道倪若的父亲上都护府都护比梁植高一品级,但考虑到本代重文轻武的风气,倪若父亲的官衔约得缩个半级。如今满朝文武多分为两派,一派是太子,另一系则是幽王,目前瞧着初入京城的梁植风向并不明显,但前世到后来,倒向幽王一派的趋势已经明朗。
而倪若家似乎始终中立着,但从后太子顺利袭位,她入宫为嫔看,也应当归为当今太子一派。两家政见上不对盘,并不阻碍小女儿们交往。梁淑甯原先性子极静,诗会上偶然结识了这位倪家小姐,二人境况相似年岁相仿,同为嫡女且生母去得早,便觉投缘结了手帕交。
倪若虽出身将门,性子却温柔敦厚,生得虽没有梁淑甯画中娇一般的容貌,却也是明眸皓齿眉如新月,月白方领对襟夹袄,上用金线编了云纹仙鹤,下裙是红绫百迭,袖沿的雪缎滚边与头上的羊脂玉簪两相辉映,倪若比梁淑甯长了两岁,身段出落起来,衬得梁淑甯仍像个奶包子。
“淑甯妹妹,病了这些日,现下身子可大好了?”倪若上前捏了捏她的小手,关切道。
梁淑甯点头应下,只是瞄了一眼旁边立着的覃啸阳,有些不明所以。
那倪若用帕子半掩着嘴,“这是覃啸阳,我的表弟,”倪若不知想起什么来,嘴角忍不住笑意,“特来求我这做表姐的带路,说什么都要来给往日同窗探病哪。”这京城还真是说大不大,一问皆是未出五服的。
那覃啸阳被打趣地半边脸烧起来,嘟囔道,“只比我生早两天便是了,做什么张口闭口的表姐弟,不怕人笑话。”
“既你怕人笑话,那你非跟着来做什么?讨人嫌来的?”倪若掩着帕子拿他逗趣,还是头一回瞧见这小子害臊模样,很是新奇。
看覃啸阳白了她一眼,紧忙识趣地道,“淑甯妹妹,方才我带了胡地雪蛤交予你家下人,这东西刁钻怕她们侍弄不好,这会子待我去瞧瞧。”说完倪若便莲步轻移,出了偏厅。
这厅里四周都打了半边夹棉厚锦帘,一旁丫头婆子往来不断,况两人又都是半大的孩子,又离了七八尺远,也没什么太多的说头。
覃啸阳看了眼前病中初愈的姑娘一眼,抿了抿下唇,像是没想好怎么开口。那日被她晾在那心里憋着气,可接连好几日她都没来学堂,又搞得他心里有些惴惴的,总怕是因为自己玩笑没个度数,给人气出病来了。原先想不起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