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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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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让他傻眼的是沈星海接下来的一番话——
    “我觉得这是我的大机缘!”沈星海目光坚毅地看着这些云,竟然浮出了一抹爽朗的笑容:“俗话说不经历风雨怎能见彩虹?我定是撞上云海界的某个大能布下的考验了,待我经历过这些风雨,定能有所收获!”
    说完这些豪言壮语后,沈星海便兴致极盛地顶着暴雨开始练习剑法了。
    朱尔崇:“……”
    他的同门们指定都有些毛病。
    叶疏白不会体谅朱尔崇忧伤的心情,也不会体谅沈星海被雨淋的委屈……
    算了,他不委屈,他反而高兴得很。
    金色曦光自丝絮般的云雾中穿透的瞬间,叶疏白便持剑翩然而至,玉立在峰头指点着两人修行。
    “昨夜已将源力功法传授尔等,现在不可用灵力御剑,试着用源力操纵。”
    “什么?一夜过去都还未领悟?那多试几次便可,此处不高,摔不死。”
    他虽说年纪并不如何大,但在剑修之道上最具发言权,一番冷静精准的指点下,朱尔崇跟沈星海都像样了许多。
    闲来无事的温云悄然落在他身侧,笑眯眯地夸:“不愧是教出过三个好徒弟的人,教起人来很熟练嘛。”
    叶疏白微侧过头看向她,认真纠正:“是四个。”
    看到温云吃瘪的脸,他唇角浅浅地扬了扬,然而很快,这丝弧度就被按了下去。
    山顶上的风似乎大了些,叶疏白身上所着的白衣随风猎猎作响。
    他脸上的表情变得越来越严肃。
    温云察觉到不对:“怎么了?”
    “有股很陌生却又很熟悉的气息在靠近。”
    叶疏白仰头望着云海界上方,那儿晨曦正好,天穹蔚蓝,似乎一切都似寻常,又好像处处都不寻常。
    温云一怔,还未追问,腰间的传讯玉简便突然亮起。
    宿垣真人的声音从那端急急传出:“云丫头,叶小子!我方才在云海城里听说东玄界派人来云海界了!他们明面上是来挑战云海塔,其实怕是来调查那几人死因的,我现在在城里躲着不敢再露面了,待风头平了再回来,你们不要担心我!”
    那端又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低语,片刻后,宿垣真人不可思议的声音从那端传出——
    “他娘的?怎么会是商无央?!”
    第102章 只有你是例外
    宿垣真人想独自承担风险, 但显然现实不允许。
    才刚跟温云说了让她好好躲着别出来,不到半刻,他又疯狂传讯过来了……
    “不行, 你们得来个人救我!”
    叶疏白神情一凛, 促声道:“前辈, 莫非你被他们发现了?!”
    “不是!我刚刚正好在客栈里,万万没想到商无央他们就进来了!我慌忙中不慎打破了一件摆设, 虽然没被他们发现, 但是被客栈小二发现了……”
    被小二发现无碍, 不是被东玄派的人发现就好。
    叶疏白心中微定:“那你速离便是了。”
    “我也想跑啊!”宿垣真人很绝望:“但是我真没想到一个破花瓶他要我赔两万源晶啊!我身上没带够钱,现在小二就堵着不让我出去, 这一闹保准要被发现!”
    温云不可思议:“你不是挣了好多源晶吗?钱呢?”
    宿垣真人低声回答:“外出危险易失财,我把源晶都埋在院子底下了, 切勿告诉你那只龙。”
    “……”
    温云默然看向叶疏白, 发自内心地询问:“剑修都这样吗?”
    叶疏白本想否认,但是想了想自己的前辈后辈,再想起自己先前在玄天秘境中搬空灵玉矿的行径, 那些未出口的否认变得苍白起来了。
    他略微有些不自在地解释:“因为剑易损, 越是好的剑, 每次重铸都耗资巨大……”
    若是换成旁人, 他并不觉得看重钱财有什么值得羞愧的, 这本该是一件很正常的事,至于挖灵玉矿等等行为做起来亦是自然无比。
    毕竟剑修需得在战斗中突破, 而每次战斗剑都会折损几分, 多攒钱修剑是很正常的事。
    只是面对温云时, 他却觉得每一句出口都像是在狡辩, 害怕她会觉得自己表里不一或是庸俗, 那些往昔从不在意的小细节不知为何总是会被放得尤为大。
    叶疏白低垂着眸子看着温云,悄然留意着她的神情变化。
    好在她从来都不会让他失望。
    “你说得对,我常用的是杖,竟没考虑到这个问题。”温云皱着眉认真思忖,谨慎道:“以后师兄他们来了耗资只会更大,我们得做攒些钱财才行。”
    她猛地拍手,痛心疾首道:“前辈也真是的,这一摔就浪费我们两万源晶!败家!”
    叶疏白的眉舒展开来,只是暗暗地点头附和她的说法,好歹没真跟着骂自己老祖宗。
    只是老祖宗再败家也是老祖宗,现在他们得速速赶去云海城把他捞出来才行,毕竟客栈可不会惯着宿垣真人,太久没赔那两万源晶的话事情保准要闹大,届时被东玄派人一抓……
    钱财虽可贵,祖宗价更高,还是破财消灾吧。
    温云跟叶疏白如今修为已高,再去云海城也快了不少,飞快地朝着宿垣真人指点的方向移去。
    他们两人不似宿垣真人那般在东玄派待过,眼下又是在不能动手的云海城,倒也不怕被东玄派的剑修们,于是在飞到那家富丽堂皇的客栈后,大方地步进去了。
    宿垣真人将自己落脚的位置告知了叶疏白,他不敢在大厅里坐着,怕被东玄派的人发现,所以现在开了间房躲着。
    小二一听他们是来送钱的,都不多追问便把他带去了。
    只是叶疏白在走到老剑修所言的客房门外后,便颇为无奈地按了按眉心。
    虽说客栈每间房都布置了隔音阵,但是对于他们这样境界的人而言,简直只能算是摆设。
    只听见里面传出道极熟悉的声音,正是宿垣真人。
    “你们守着我做什么?我都说了,我那徒孙马上给我送源晶来……待我睡个午觉就行了,你们别盯着了。”
    “我们可不知道您说的是真是假。”
    “我要没钱,我敢住这上房吗?”
    “那可不一定,这云海城里什么人都有,脸皮厚的也不缺您一个了。”
    宿垣真人被气的够呛,奈何手里没钱心里虚,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这时候两个救星来了。
    领路的小二引着温云跟叶疏白往里面招呼:“两位贵客,您二位可是要找这位老先生?”
    他们两人风度远胜邋里邋遢的宿垣真人,得到的待遇都要好上一截。
    待温云付完赔款后,原本还理亏的宿垣真人立马将脸一沉,露出高人风范不屑斥道:“呵,不过两万源晶罢了,竟当我给不起!”
    小二自是连连赔罪,老剑修云淡风轻地摆摆手:“算了,吾辈修士心胸宽阔,退下吧。”
    待人走后,他却没有要马上离开的意思,反而冲着这两人悄悄招手,又往后指了指,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嘘声。
    温云了然,熟门熟路地布下个隔音阵法,叶疏白亦是抬手布下层层源力将这间客房笼住。
    宿垣真人对两个徒孙很满意,低声道:“商无央真来云海界了,虽说我没看到他人,但是我看见东玄派的好几个护法长老了……”
    “护法长老?”
    “说得好听是长老,其实就是专门给商无央这样的天骄当护卫的人,东玄派的年轻一辈中,也就他有这样的待遇了,所以他肯定是来了。”
    温云的好奇心没止住,她问:“他两千年前就飞升了,说明他的岁数远超两千岁,这还能称作年轻吗?而且都两千年了,还没从飞升境晋到仙境,这样也能算作天骄吗?
    ”
    宿垣真人被噎了一下,他虽说也觉得商无央的名头被东玄派的人吹得太过,但是温云这话说得也贼拉仇恨了。
    怒瞪温云一眼:“你当晋升仙境是母鸡下蛋,想生就生吗?老祖我也飞升两千多年了,现在半点突破境界的苗头也没,照你这样说我也是蠢材了?”
    不到百岁的温云是不能理解这些几千岁老头们的境界的,她连忙哄了一阵,总算让老祖宗的气消散。
    宿垣真人也懒得跟她再扯这种事,他说回正题:“不过只是死了四个普通弟子罢了,为何会惊动商无央,这点我却是想不太明白。”
    东玄派这两千年内都将这个宝贝疙瘩给护着,毕竟各大界之间恩怨不断,那些争斗中也早夭了不少少年天才。东玄派将商无央视作珍宝,在未修至仙境前当然不会让他涉险,都是在门派内由各位大能潜心教导,所以他鲜少在人前露面,便是当初宿垣真人在东玄派时也没见过他是何模样,此番怎么还舍得把他给放出来了?
    温云和宿垣真人闲聊的功夫,叶疏白已悄然立在窗口凝神听了许久了,他跟着温云修炼了许久,神魂远超往昔,现在做起偷听这样的事情也很简单了。
    他听了片刻后,转身看向另外两人,低声道:“我听人说商无央在云海塔外出现了。”
    温云当机立断:“那我们趁他们不在赶紧回去。”
    宿垣真人啧了一声:“这是整个云海城最好的客栈,我这间上房住一日可要三百八十源晶呢,这还没睡上一晚就要走了。”
    “那您老在这儿睡,我们先走了。”温云拉住叶疏白,无情地转身往外走去,气得宿垣真人在后面暗骂这届徒孙不孝。
    三人出门的时候倒没受到阻拦,小二很是殷切地微躬身送别,还热情地招呼“下次再来”。
    宿垣真人心疼那源晶,哼了一声没搭理,看样子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来了。
    因为带着宿垣真人这个仇恨值拉满的目标,所以温云跟叶疏白这次也净拣僻静的方向,绕开云海塔的方向走。
    云海城内不得御剑,眼看就要走出云海城的城门了,几人都是松出一口气。
    正打算拿出剑上天时,叶疏白却敏锐地察觉到不对。
    有一道视线越过人流,径直地落到了自己身上。
    他的动作一下子停住,好似无意往宿垣真人背后一推,后者便混在人群间自然而然地出了城。
    果不其然,那人果然是在看他,在叶疏白止步后,对方压根就没去管离开的宿垣真人。
    而温云亦是察觉到那道凝向两人的视线,极配合地挽住他的胳膊笑道:“先别走呀,你忘记给我买那道八宝鸭了,得回去买才行。”
    就这样顺势将他方才的突然止步的异常给化解了。
    叶疏白听懂了,他点了点头,温和应下:“好。”
    他原本只是想演戏吸引开那人的注意,然而没想到温云演得如此逼真,挽着他极其亲昵地往热闹的地方拉着。
    温云身上浅淡的香气很熟悉,是她说这味道好闻后,他亲手为她制的白梅香囊熏的,分明跟他的味道一模一样,但是不知为何,飘到叶疏白的鼻子里就变得格外香甜,也极容易分辨。
    就是她的味道。
    叶疏白面上是同往常无差别的镇定自若,只是隐在袖子中的手却僵硬地紧绷着,任由温云拉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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