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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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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药找回来了,也吃了,剩下的只能听天由命。
    不等爷俩从厕所出来,郑大姐的手机响了,是她丈夫打来的。他今天下班去医院探望老丈人,结果才知道他已经出院。
    “胡闹!你们怎么能相信土方呢?!知道这些年被土方害死的人有多少吗?我看你们是嫌老爷子活得太自在了!赶紧阻止郑澄!我马上过去!”
    郑大姐一听,大感头痛。
    第208章
    她老公陶海昌是事业单位的领导,说话老是一套一套的。认死理,平时和小舅子郑澄互相看不顺眼。
    前者嫌后者擅于投机取巧,不踏实;后者嫌前者爱说教,不胜烦扰。
    郑大姐常常夹在丈夫与兄弟的矛盾之间,左右为难。
    平时小打小闹无伤大雅,问题是,陶海昌的亲妹在药监局工作,职位还不小……
    约莫一个小时后,郑家的客厅气氛凝重,一位四十出头的男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一旁,目光冷淡地盯着小舅子郑澄,不怒而威。
    本想阻止小舅子的愚蠢行为,谁知老丈人的药已服下。
    “海昌,这事不怪阿澄,爸是被判了死刑的人,”郑大姐压着嗓子,试图缓解气氛,“但凡有一丝希望,谁肯放弃?”
    有句话她只敢在心里头说,看到父亲痛苦挣扎,她曾经想过不如早走早解脱……
    “你怎么判断这是希望而不是绝望?”陶海昌瞪妻子一眼,斜睨小舅子,“小朋友都知道药不能乱吃,你堂堂知名企业的高管竟连这点常识都没有,丢不丢人?
    而且我问你,如果爸吃了这药病情加重你怎么办?能把药吐出来?”
    他的这番话使客厅彻底安静下来,只有挂在墙上的老古董时钟在滴答滴答响。
    郑大姐六神无主,下意识地坐在自家男人的身边。郑澄不辩解不怼人,双手捂着脸,头脑一片空白一个字都想不出来。
    陶海昌见他这模样,憋了满肚子的气像被针刺了一下,噗地没了。骂人有什么用?老爷子已经吃了药,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病人送回医院,方便及时抢救。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赶紧把……”陶海昌刚要提议把老人送回医院,老爷子的房门就开了。
    只见郑母有些高兴地从里边出来,冲客厅的三人嘘了声,“说话小声点,睡着了,别吵他。”
    “睡,睡着了?”郑大姐不敢相信地起身。
    自从查出病情,老爷子的身子骨越来越差,一开始还能正常作息。最近半个月,别说病患了,全家人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
    因为病人睡不着,肚子涨,老想上厕所却无力翻身起不来床,要人扶。虽说老人病到现在骨瘦如柴,每次起床都要两个女人或者一个男人才扶得起来。
    多亏郑澄请了几天假,不然两个女人非累瘫不可。请保姆?人家一听到要照顾肝癌病人便摇头摆手,给再多的钱也不肯来。
    郑澄已经找人帮忙请一名力气大的护工,等自己回去上班时接替他的位置,以免累坏母亲和大姐。
    听到老人能入睡,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纷纷轻推门进去看个究竟。尤其是陶海昌,担心丈母娘看错了,万一老爷子是……不管怎样,先看清楚再说。
    推开门,不必走近细看便知道老人的确睡着了,瞧那鼻鼾声,打得震天的响。
    “……”
    下一刻,大家坐在客厅里继续沉默。
    好半晌,郑澄终于开口:“给药的人说了,这药治不了病,只能减轻爸的痛苦……”让他舒服地走完最后一段路。
    之前他也是半信半疑,如今信了几分。
    一听治不好,郑母的眼泪止不住了,哽咽着问:“是钱不够吗?我可以卖房……”服了药之后,老头子的精神与身体上的折磨似乎有所减轻,怎么会治不好病?
    “不是钱的问题。”郑澄半搂着母亲的肩膀,“妈,研制新药不容易,能让爸轻松几日就不错了。”
    不用手术,不用受苦,这是钱买不到的。
    “是啊,妈,这药能让爸少受苦是好事。别的,咱不贪心,或许爸吃着吃着病就好了。”郑大姐以乐观的态度宽慰母亲,生怕她忧思过度伤了身体。
    “妈,”陶海昌也跟着劝,“您累这么多天了先回房歇歇,爸这里有我们年轻人看着就行。”
    “对,妈,爸有我们呢。您抓紧时间睡觉,等一下换我休息。”说着,郑大姐半强迫地扶老妈返回屋里。
    等老人的房门掩上,陶海昌重新盯着小舅子,“郑澄,把那药给我。”
    郑澄怔了下,旋即警惕:“干嘛?”
    “拿去检测!看看里边是什么成分!”陶海昌没好气道,“有些人为了赚钱,不惜丧心病狂拿有害物质制药害人。趁爸吃得不多,咱及早发现及时治疗。”
    “不行!这药只有几颗,万一……”
    “万一它是好药,我陶海昌领着全家跪在神医门口帮你把药求回来!”
    如果让他猜中里边掺了罂粟什么的,保证那什么“神医”过不了今年,绝不让他/她有机会贻害一方。
    ……
    年三十的前一天,长辈们大概在外边玩疯了,乐不思蜀,大雪封山了还不见踪影。
    “呵呵,他们说今晚铁定回到,让咱们别等,该干嘛干嘛。”披着棉被的丁寒妮将爷爷的回复告诉小伙伴,“真少见,我爷爷很少玩得这么开心。”
    选址,挖珍珠,旅游,拜访隐士和能人,逛到现在还舍不得回来。
    “所以你要多陪陪他。”同样披着一张棉被的罗青羽靠在罗汉榻的另一头,翻阅手机信息,“平时他一个老人在家挺寂寞的。”
    “没办法,他和红姨不让我回来。”
    丁寒娜心里憋屈得很,一回来就碰到村民说她不能老惦记玩,不要忘了家里还有一个老人需要她照顾,却没人问过她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除了日常的室内设计课程,其余时间全部进行地狱式的训练,其中的苦楚有谁能懂?
    “找个男朋友让他懂呗,别人可没义务懂你。”罗青羽懒洋洋地说,这个别人当然包括她。她不要懂别人,别人肯定也这么想,这叫以己度人。
    现实版的毒闺蜜,丁寒娜白她一眼,斜靠在罗汉榻的一头。
    晚上七点了,天色已黑,凝望亭外的雪花洋洋洒洒地飞舞在天地间,她备感沧桑。
    “唉,这些年我要谢谢你们家和谷展鹏一家,经常探望我爷爷。”老人时常提起这两家人,尤其是他俩,但凡家里有什么都要拿一点过来,唯恐他坐吃山空。
    “谢就不用了,说说你明年有什么打算?留在国外工作,还是回家发展?”罗青羽放下手机,从炕几上抓一把瓜子过来慢慢嗑。
    由于丁大爷不在家,丁寒娜要独自打扫偌大一座宅子的卫生。正好,让她瞅空把续骨丹炼出来了,在丹炉山里边搁着。
    钱是赚不完的,同样,丹也是炼不完的。
    从下雪的那天开始,罗青羽正式开始她的悠闲假期……因为丁寒娜在一天之内把宅子的卫生全部搞定,耐不住寂寞,天天到枯木岭溜达。
    作为有秘密的山主,她只能陪着。
    第209章
    “当然是回来发展,我们是发展中国家,建筑工程的市场需求非常庞大,我回来有大把机会。”丁寒娜说出自己的计划,“正好,我在青台市有房子。”
    房间住人,客厅摆一张工作台便好。简约时尚,符合国际发展潮流。
    “不过青青,你在魔都工作,想过在那边买房子吗?”
    “没钱。”
    “找你哥借啊!对了,你那位年哥年薪百万,找他要!”丁寒娜掰着石榴籽吃,“我跟你讲,红姨认识一位朋友在魔都有一栋青砖老房子,两层的四合院……”
    住房面积一共两百二十几平方,还有一个四十平米的小庭院。
    “凶宅,一百八十万卖给我,你说值不值?”
    “值,当然值,在魔都这个价简直低出天际。”凶宅?能有丁寒娜凶?她号称捉鬼专家。罗青羽服了,“唉,你们一个个都是土豪,我什么时候才有钱啊!”
    “你哥才是土豪,我欠了银行一身债,月光族一个,将来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呢,所以才便宜你。”
    “你在国外不是赚了好多钱么?”见她喊苦,罗青羽表示不解。
    丁大姑娘的朋友圈里,除了那些开过光的宝贝首饰,就是内部建筑装修的风水知识,颇有人缘,生意源源不断,应该赚了不少才对。
    “唉,”说到钱,丁大姑娘未语泪两行,望着夜空,神情一片迷茫,“听过财多身子弱这句话吗?我呀,标准的小姐身子丫鬟命……”
    赚得多,病得重,要么车祸罚得重,一次花光存款不算,还留下一堆欠单。
    “……爷爷说除非我结婚生子,把财运转移到丈夫和孩子身上。否则,我永远是个衣食无忧的穷光蛋!”它喵的,摊上这种命格她这辈子大概都要泪两行。
    “干嘛要听爷爷说?你自己不会算?”罗青羽不信,“通常长辈们为了催咱们结婚生子,花招百出,你长点心眼。”别上当。
    “我算不到自己的命,比如你,你小时候能看到自己身上的火咩?”
    “三岁多的事你还记得?我早忘了。”罗青羽皱眉无奈。
    “哎,你这是掩耳盗铃,”丁寒娜瞄她一眼,忽而皱眉,“咦?你把玉佩取下来了?”
    罗大姑娘清一色的袒领襦裙,光滑白皙的颈脖裸在寒冬之夜,冰清玉洁。
    “是呀,我怕它再裂开,索性藏起来做纪念。”罗青羽低头瞅瞅自己空空如也的脖子,不以为然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不戴也罢。”
    臂钏戴在左手臂,衣服厚,现在又披着棉被肯定看不出来。
    丁寒娜仔细打量她,半晌才道:“你身上的火没了。”印象中的神仙宝宝,居然是个半吊子?!
    “难怪你学习没我好。”丁大姑娘恍然大悟。
    罗青羽:“……”
    “可为什么我看不到你的命格?就连爷爷也看不到。”这不科学。
    “……这个你们慢慢研究,”她不是专业人士,什么都不懂,“说说我年哥,你怎么知道他年薪百万?”两人很熟吗?
    提起这个,丁大姑娘重新靠在榻边,“我以前在学校听过关于他的一些消息……”
    她曾经听过他的讲座,他知识渊博,几乎全能,所到之处师生对他敬畏有加,好评如潮。
    无论在哪个国度,出色的男性最受异性的欢迎,哪怕他一脸的沧桑高冷,穿梭于世界各地的每一座知识殿堂,从来不曾为任何一个人停留过。
    不管是同性或者异性,他一视同仁。
    “……对了,一年前他被人告了,跟你们提过吗?”丁大姑娘问她。
    罗青羽摇摇头,略好奇,“告什么?”
    “我们学校有位女同学很喜欢他,跑到他办公室表白,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自己撕开衣服往他的办公桌上一躺放开喉咙哭喊,等有人进来她就哭说他非礼她……”
    结局充满戏剧化,他把当时两人所站的位置、相处的时间以及各自的年纪、思想与立场,用科学依据向法官证明他不可能非礼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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