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小城说:“我知道,写书呗,那你倒是写啊?”
于小山喝口酒说:“废话!前一阶段一直尝试着动笔,结果没感觉没状态,写过一段文字之后再回看觉得自己写的东西像屎一样,立马删除,每天后半夜,对着电脑,然后那种空虚太恐怖了。你懂吗?以至于现在连尝试都不敢了,每天喝点酒,回去就睡觉,挺好。”
小城说:“不懂,真弄不明白你们写字的人,哪那么多矫情,换别人我肯定一顿臭骂,你我管不了,自己玩去吧!”
于小山说:“终究一天我放弃所有,爷不玩了,就猫着,让自己清静下来,看看书,写写字,人生就此,了然风尘,慰藉岁月。”
小城刚要接着说点儿啥,刘经理走了进来,趴在于小山耳边说:“于总,下面出了点事儿,一个客人喝多了闹事儿让小龙总给清出去了,现在带了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回来,跟小龙总在下面杠上了。”
“知道那个人什么底细吗?”
“知道,做沙石生意的,您的好朋友洪军是他最大的客户。”
于小山点点头说:“好,你下去客气一点儿把他请上来,我来解决。”
刘经理出去后,于小山站起来走到前面看了看楼下,在舞台前面两帮人正在那剑拔弩张地对视着,音乐和节目都停了,有一小撮嫌事儿不够大的客人在看热闹,大部分看到这种状况赶紧麻利儿离开了。小城懒洋洋地站起来抻了抻胳膊:“什么鬼,七大姑八大姨这事儿还用得着你呀?”
于小山笑笑说:“其实用不着,小龙能处理明白,但咱们正好赶上,一句话的事儿,别让他们费劲了。”
没一会儿的功夫,刘经理和小龙带着那个人走了进来,这货舞舞喳喳还自带一群人尾巴似的跟过来,可惜胆子太小都在包房门口堆着没敢进来。
那个人胖乎乎的,一米八左右,二百来斤,穿着一身花里胡哨的衣服,喝得站没个站样儿,来回晃悠,夹着个lv格的大包斜着眼睛看着于小山。
吴鹏和周令带着的那两个丫头都有些害怕了,吓得直往后躲,小城冲他们点了一下头,意思是没事儿。小城心里有底,跟于小山二十来年的兄弟这种小事无关痛痒。
于小山叼着烟坐在沙发上跟那个人说:“你好,哥们儿,我是这里的老板,我叫于小山。你认识我吗?”
那个胖子瞪着眼睛说:“你甭tm跟我唠这些没用的!我不认识你,你就直接说你想怎么地。”
于小山接着说:“那就这样,哥们,我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道歉走人以后这里也不欢迎你,如果你继续找茬,我用你的脑袋保证你今天出不了这个门。”
那个货听完这句话,骂了一句:“你mb,你以为你是谁呀!”,边骂着就要往前上。
小龙飞快的顶住他,刚要开始出拳揍,于小山挥了挥手:“龙儿,别给警察同志惹麻烦了。”
说着掏出电话打了出去,然后按的免提,把电话扔茶几上了,对方接起电话就说:“小山,咋这么晚打电话呢?有事儿啊?”
于小山说:“没事儿,洪军儿,有个认识你的人在我场子里玩,他有话想跟你说,你听着。”
胖子一听洪军的声音,身子也不晃了,脚也不打滑了,眼睛也不斜了,思维特别清楚一叠声地对着免提边说边鞠躬:“军哥,我是张东,跟几个朋友在这玩,认识了小山哥,小山哥人特别好特别照顾,我就寻思打电话谢谢您。”
周令在旁边噗嗤一声就乐了:“这猴崽子够有眼色的,怪不得沙石生意做得好,这真是拿对待爸爸的态度对待甲方。”
没等洪军说话,于小山对电话说:“行了,军哥,你休息吧!改天喝酒。”说完把电话挂了。
那个叫张东的小子,低着头说:“小山哥,我错了,真的错了,想怎么办你说话……”
于小山不听他再说什么,跟小龙示意了一下,小龙和刘经理把他拉了出去关上了包房门。
他们出去后小城端着酒杯跟于小山碰了一下说:“当年每天都是这些破事儿,那时候还觉得挺牛逼。现在再看,真的没意思,都是小孩儿玩的游戏,我真理解你。”
于小山想了一会说:“现在的生活能让我激动一下都做不到,说句矫情的,有时候还真渴望能有个人让我疯狂一把,像上学时候那样喜欢一个女同学就把她定义为爱情。”
小城接着说:“大哥,咱现实一点儿,行吗?真实的生活不像你写小说一切都能按照自己设定好的线路编着写,在我的理解里爱情是荷尔蒙飘飞的产物,对于咱们来说荷尔蒙早飞没了,就剩点儿心理和生理需求了,心理就是赶紧找个老婆生个娃,生理就是不用买票但可以随时起飞,最重要的是能随心所欲想怎么降落就怎么降落。”
于小山说:“你不懂我要的,就跟我不理解你追求的一样,人生就是这样,想的越明白看得越通透越纠结,我这些年都在自己跟自己战斗抗争,什么现实与理想,什么真实与梦幻,最后都是自己跟自己瞎折腾。”
这些年,于小山身边的女人像流水一样,无论是当年在c城的青朦岁月,还是在国外那些年的飘荡生涯,更不用说北京的那几年浑浑噩噩,经历过的女人大多他都无从感怀,细节更是让他无法记起。
而且这些不能想,一想所有的思想就会钻进一个怪圈无法逃脱,那些曾经的过往既真实又梦幻的搅在一起,让他无论怎样也理不清头绪。
经历过的那些女人们,不能说每一个他都爱过,但至少都曾真情相对。太多当时认为的刻骨铭心,随风飘过之后都只是人生的一段又一段过往。
以至于,此时他还在期待某一个人的出现,但也在怀疑这个人还会不会出现,这个跟他自己有关,他的心经过这么多年这么多人的冲洗和磨练早已经老态龙钟,不会再轻易所动。
如果真的能碰到一个让他能够再次动容再次忘乎所以的女人,那一定是今生他最值得珍惜的,这也是他一直期待的。
那天晚上他回到家,一个人坐在电脑前想了很久,在微博上发了一段文字“一直期待,某个,偶然的时刻。此生之中,你,出现在我的面前。只此一眼。细雨纷纷。污浊皆清。我要为你疯狂。”
写完这一段,他刚要关了电脑,这时微博有一条私信提醒,他点开了。
是一个叫孟串儿的人发过来的一条私信。“于小山,你好,我叫孟串儿。两年前,无意之中在图书馆里看到了你写的那本《淡淡的忧伤》,一本书看完,惊了我多年的岁月以及过往。当时找到你的博客,就写了长长的一段私信想发给你,但后来被我自己删除,没有发出,原因是我觉得那时的我缺少一种跟你对话的基础。而后来我也写了一本书,书名叫《至爱烟味》并且刚刚出版,市场反响还不错,特别想跟你的淡淡的忧伤比较一下。另外,很多话不想在这里说,找时间约顿酒吧!”
于小山想了想,点击回复,打了一段文字。“文字没有比较,故事更没有雷同,可能我们心里对这个世界的感触正好在一个点上,所以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才能打动你。把你的书给我发一本,有时间我看看。”
第9章 孟串儿的相亲
y城的这趟差出了俩月,孟串儿她老妈来她自己的小房子找了她好几次,都没见找人,电话也时通时不通,这边已经跟一老朋友约好了给孟串儿相亲,把老太太急坏了。
老太太干脆就守株待兔,跟老孟打声招呼直接住到孟串儿的小房子里了,打算等这小b崽子回来,啥锅啊铲子的手里有啥招呼啥。
孟串儿这些年在外面不服天不服地,可以跟别人不妥协,跟事情不妥协,甚至跟这个世界都不妥协,但唯独在她老爹老妈面前,她不得不妥协。
她父母这一代人没有太多的生活乐趣和希望,还只有她一个孩子,所以基本上所有的梦想都在她的身上。而她根本就不是那种让父母省心的孩子。
小时候是很优秀:在学校时只要参加的比赛就肯定能拿个奖,尤其是什么作文啊、主持啊、演讲啊、钢琴啊、辩论啊这一类的。学校的、市里的、省里的奖拿了个遍,她本人没当成一会儿事儿,但当时把她老妈乐坏了,基本上逢人便夸她女儿多牛多牛。
但同样孟串儿气他老妈也能气个半死,初中开始就天天跟一帮男生混一起,但绝不处对象不乱搞男女关系,就是玩和混,三天两头因为打架鼻青脸肿的回家。她老妈看到后就跟着又是一顿胖揍,把那些青肿再加重一些。从这方面看那些年她真就不像一个女孩子。
并且自从上了大学之后,一离开家就是狮子回归草原彻底撒欢,她老妈就是还想管也鞭长莫及了。所以后来的一路,孟串儿一个人走过来难受的时候也想家,而她跟她爸妈一贯的作风就是报喜不报忧。
《烟味至爱》那本书里写得那一次被人打折三根肋骨一个人躺在医院里的事情是真的,她老妈当时问她干啥呢?她流着泪咬着牙说刚吃完好吃的要睡一觉,她老妈在电话另一边开心,她也跟着笑,笑得满脸是泪。
再后来她不混了也不玩了,考上中国传媒之后有了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开始,她有事儿没事儿的就泡在父母身边,哪怕是他们骂她那也是一种关怀和幸福,而且是绝对真心的。
唯独闹心的就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老妈就开始盯着她找男人、结婚、生子,开始她还能应付应付,后来越加强烈,不管什么时候只要见到她这个事儿就是唯一议题,墨迹起来没完没了,她一听头就大了,在她的思想中这些事儿根本不在涉及的范围之内。
但有的时候还得顺着她老妈一些,无论她在外边多么风光多么牛逼,但在她老爸老妈眼里永远是个孩子,而她本身确是只有在她老爸老妈面前,才会有那种小女孩的状态和心思。
孟串儿并不知道她老妈有这一手,还屁颠儿屁颠儿地打算回来找本书给于小山邮过去,听见钥匙窸窸窣窣的声音,老太太就已经守候在门口了,孟串儿刚一进门,门还没来及关头上就挨了一擀面杖。“咣当!”
定睛一瞅,不是老妈却又是谁?“哎呦我的妈,疼死我了!您怎么来了?您这两个月没见我,想得也太厉害了,这见面礼给的!哎?妈妈妈,别打别打,疼疼疼!”
擀面杖一下接一下杵在她身上:“这是什么b崽子?两个月也不着家,整天在外面瞎晃悠!跟你说了你熊叔叔找你相亲,人家等你一个多月了你影子都没有!家里根本不差你这点钱,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能不能有点正事儿!”
孟串儿嬉皮笑脸用手挡着:“妈,熊叔叔都60了,虽然熊婶英年早逝他也是单身汉,但人家也有儿子,我去给当后妈这不合适,白捡一儿子这么大便宜你跟我爹心里也过意得去?”
“逼崽子!我怼死你!谁说让你跟熊叔叔相亲?就是他儿子!你少在那玩文字游戏,我不是你采访对象!我是你妈!正好今天你回来了,告诉你,今儿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养你这么大容易吗我,人家都抱外孙了,你25了还晃悠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心情!前些年你怎么作我都不管你,但现在不行了,再让你任性下去,这辈子都废了。呜呜呜……”
完了完了,孟串儿心里想,这是又触动了老太太正在更年期的情绪炸弹,这要是叨叨起来,没个一宿半宿的挡不住:“得得得,妈你别哭,我去,容我拾掇拾掇跟你去相亲。”先答应着再说,反正也不能跟旧社会似的强行入洞房。
说来也奇了,老太太那眼泪就跟有闸门似的,一听这话马上就关了:“这才是孝顺的好孩子,我给你包饺子,你不用出去,一会我给他们打电话让他们过来。”
孟串儿一翻白眼,姜还是老的辣,在外面走再远的路也不如爹妈的套路深:“我不是好孩子,我是你的b崽子。”
老太太眼睛瞪溜圆拿擀面杖又要怼,孟串儿赶紧借化妆的由头一闪身进了卧室。其实知子莫若母,孟串儿她妈就是防着她根本就不去赴约或者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胡乱发挥,搅黄了这桩美事不说,恐怕连世交都要得罪,所以哪也别想去,就在眼皮子底下相亲。
孟串儿在屋里合计怎么才能把这个相亲对象吓跑,而且还得顾着母上大人的面子不着痕迹的吓跑。
所以她画了个特别妖艳的妆,眼线恨不得挑到眉尾,眼影涂成烟熏的紫色,腮红没搞成猴屁股反正也差不多,猩红的大嘴唇子,还专门用唇线勾了大一号的唇型,穿了个低胸的吊带t恤和一个齐b小短裤,刚拾掇完就听见客厅噼里啪啦叽里呱啦来人的声音,孟串儿憋着笑从卧室里出来深深鞠了一躬:“熊叔叔好,熊哥哥好。””
第10章 瞅你那熊样儿
孟串儿清楚地看到熊叔叔和他儿子脸上的惊讶,如果没看错,那个小熊眼神里甚至还闪过一丝鄙夷。
而老太太已经被气得浑身发抖竭力掩饰:“来来来,先坐下,孟串儿在家唱大戏呢,正唱着你们就过来了,这不还没换上正常衣服……”边说边走近孟串儿用手肘子怼了一下她低声道:“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你把你脸上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洗掉,然后换件衣服。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就范是不可能的,反正成功把第一印象毁到冰点就得了,也不好太逆着自己妈,气坏了也是件了不得的事情。于是孟串儿乖乖卸妆换回正常的衣服。
“你看,这才是我记忆中的丫头,干干净净的多好。”老熊开口道:“熊阳,你跟串儿小时候在一起玩过,长大了倒各忙各的疏远了,今儿就当你俩旧友聚会,别太拘束啊,你张姨也不是外人。”
孟串儿噗嗤一声笑开了:“小时候不记得熊哥叫这个名字啊,哈哈哈,熊样儿?”
老太太强忍着打死闺女的冲动狠狠地剜了一眼孟串儿:“别没大没小的。”
“没事儿,没事儿,孩子不拘束就好……”
熊阳在一旁接着说:“这么多年没见,其实就跟陌生人一样,我自我介绍一下,我现在在一家国企,属于垄断行业的正式职工,月薪8000(10年前的月薪8000其实还算有竞争力)年底有奖金,暂时还没有买房,有车,如果我们合适的话,我会出部分首付,不足的部分可以向单位借款或者贷款,然后婚后一起偿还,房主名字我希望写我爸,因为毕竟我爸一个人这么多年抚养我不容易,你其他的缺点我都可以接受,只要孝顺,懂礼,勤俭持家就可以。”
老熊听得眼泪汪汪:“我们家熊阳就是孝顺我,这孩子太懂事……”
孟串儿向上龇了一下牙,又迅速进行了表情管理,这他妈的不就是标准的经济适用凤凰男嘛,钱不钱的倒无所谓,哪有一见面就说这个的,真当公园里相亲角呢,够傻逼的了。
心里这么想着,碍于老太太在身边,孟串儿只能敷衍着:“熊哥哥想的真是周到啊。”
“听说你是调查记者?”熊样儿问道。
“嗯。”
“调查记者一个月能赚多少钱?”
还没等孟串儿开口,老太太插了进来:“她要是不写好稿子也就3000多,但是她每周都有好稿子,评级很高,所以每个月超万是肯定没问题的。”
“妈!”孟串儿瞪了一眼,这是得多怕嫁不出去。
熊样儿眼睛忽然放出奇异光彩:“过万收入还可以,不过你将来要生儿子怎么办?没法写稿子一个月3000多,到时候我压力很大呀。”
这货说话有点像放屁,让别人根本没法接。老太太赶紧圆场:“你们先接触着,具体事情你们自己商量就成,反正我家也不缺钱,对我闺女好就行。”
整个相亲的这个晚上,孟串儿都心不在焉,她在惦记着那本书,明儿一早就叫快递赶紧给于小山寄过去,还有他收到了会不会马上看呢?看了之后会有什么反应呢?会不会马上联系她呢?想着这些的孟串儿根本没心思看那个什么熊样儿。
同时她被她老妈的思路弄得也有些困惑,一晃她都二十五了,不知不觉中她连青春的尾巴尖上都快抓不住了,婚姻越来越成为不能规避的话题,在老一辈人的眼里,结婚生子是生活的必经之路,多少上一代的夫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都安安稳稳过了一生。
而让孟串儿的心里认可这一思路却是比登天还难,她也不想这样,有的时候也恨自己,就不能正常一点,用正常的思维,过正常的生活,但那就不是她孟串儿了。
眼前的这个熊样儿甚至比不上几年前她拒掉的关鹏,都不说喜不喜欢、爱不爱,看着都烦,换多年前孟串儿的脾气肯定上去就是一脚,然后告诉他滚几吧犊子,离老娘远点!
其实这些年她身边从来就不缺男人,发小哥们儿一堆又一堆全都是爷们儿,啥时候她喊一嗓子都能一呼百应。至于喜欢的,爱过的,海誓山盟过的,经历过的也不少。
每一段在她的心里也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记,那些曾经的伤痛让她对这一切不想再尝试,纵使她用尽全身力气也未能维护一段感情的长长久久,最后都是只留下了一段过往供人心酸,没意思。
但这几年,她转回头再看当年的那些过往和当时的刻骨铭心为何都会没有走到最后,而后随着时间的飘逝那曾经的一切都变得虚无缥缈。
可能当时也是真的喜欢,但现在她知道全部的原因是因为不够爱或者那时根本不懂得爱,那一段段只是当年青春的荷尔蒙飘飞的产物,在特定的时间碰到心中特定的一类人,打开你心中某些幻想与情节的开关,然后让一切思绪都随之狂热和冲动,认为那就是爱了。
爱过,伤过,痛过之后再把现在的你放回当年的情境当中,面对同样的人,你还会不会爱,通常的答案都是不会,肯定不会,那时候多杀逼呀。
这是正常的爱情,正常的思维,每个人都一样走过,都有过一样的心思和想法。但孟串儿要的不是这样的,至于想要什么她也不知道,她所经历的和看到的爱情都是这样,普遍雷同、诸如此类,一切都看透了那还有什么意思。
有一次她跟一个兄长谈起这个话题,那位兄长是一个诗人,对这方面跟她有同样的纠结,那个兄长特别理解的跟她说,咱们这样的人思想跟心灵都能长大能成熟,却无法在这个社会的很多现实里妥协,在虚情假意里可以生存却无法适从,真实的情感永远保持着那份天真与纯洁,尤其是爱情,想像白朗宁碰到马莱特、三毛碰到荷西、萨特碰到西蒙一样,仅仅是碰到便让你的生命都为之动容的人,让你的灵魂的深处不再感到寂寞的人,那个能让你的余生充满希望的人。但这些年过来,这样的人有吗?我们都抱有怀疑,却还在等待,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们碰到了,那我们此生无憾。也许这一辈子我们都没碰到,我们也无憾,至少我们没有虚伪的妥协。
但对这个熊阳,孟串儿还是妥协了,她的妥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等于没接受也没拒绝,有这么个人在身边晃荡着,她家老太太就不会着急再给她找别的,要不然更烦。
并且她有信心用不了多长时间这个熊样儿就得自动跑路,就他那种娘炮性格了解孟串儿之后不吓跑才怪,还他妈结婚生孩子过日子,借他两熊胆儿都不敢。
但在了解的过程中,这熊的确实挺烦人,这一点孟串儿完全低估他了,一副没皮没脸的劲儿显现出来后,孟串就有点后悔了。
纯粹属狗皮膏药的,只要一下班,就蹭在孟串儿身边,走哪儿跟哪儿,采访也跟着,吃饭也跟着,不理他不行,不跟他好脸子也不行,骂他还不行,嬉皮笑脸的摆出一副跟你死磕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