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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掉在地面, 装着热奶的塑料杯也是,无人问津。
裴行端后背已经捂得满是汗, 他刚才又造孽了不是吗。
之前是怎么答应她的?你之前说了什么?
这就是你说要好好爱她,不再伤害她。
你是人吗。
苦涩心慌之余,他也有难言的苦衷, 他害怕,裴行端他怕,他怕桑渴万一醒过来,会一声不吭地跑掉,会不要他。
下次见面,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她想跑,她万一跑了怎么办?那谁来救救他?桑渴就是他的药,没有她他会疯掉的。
所以裴行端走离开之前,望见桑渴乖乖躺在床上,他想起昨天桑渴揪住陌生人的衣角向别人呼救的场景,她那会儿连神智都不清,神志不清的她都想着跑,那神志清醒的时候呢?
裴行端那会满脑子想的是:她会跑掉,只有绑着她,哪里都不能去,她才会牢牢属于自己。
他注意到了窗帘下边的绳索——
可是他没有料到,桑渴会提前醒过来,而且醒得那么早,他明明已经跑得很快了,就连捂在怀里的牛奶都还热着。
他想回来时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松绑,这样就什么都没发生,她在睡梦里边安安稳稳,而他躺回她身侧,看着她醒过来。
桑渴睁开眼睛看见的人就是自己,多美好啊。
然后顺理成章给她吃想吃的烤棉花糖,喂她喝牛奶。
可事实偏偏跟他所想背道而驰,真相却是她用绝望甚至于惊恐的眼神,将他的心一刀刀凌迟。
朝他控诉,朝他呜咽。
*
“两年前,你也是像这样绑住兰婆的吗?”
桑渴原本盯着自己的脚尖,听着身边男人略显慌张的喘息,突然就问了出来,语气稀松平常。
裴行端清扫地面的动作一僵,听明白她说了什么之后有些愣住,反应过来后,他急了,突然就一把将她按倒在床塌,力气很大,失控了那般的大。
“你说什么?”
“桑渴,你他妈说什么?!”
裴行端的眼底是要将她活活弄死的狠劲。
桑渴猜到他会有这样的反应,也不觉得惊诧。
“你在心虚吗。”她眼梢轻扬,毫不示弱。
“心虚?我他妈心虚什么?”裴行端恻笑着,后槽牙磨得咯吱作响。
“啊,你说我他妈心虚什么!”
“你就是,心虚。”
“我,都看到了。”桑渴眼神冷静得过分,一字一顿,磨耗着他的意志。
裴行端不知道她在胡说些什么,他只是觉得手下边的劲,直逼失控的边缘。
“你他妈再胡说?你看见了什么?你看见了什么!?”
“说话啊!”
桑渴觉得耳膜被吵得好疼,生疼。
裴行端压着她,喘着粗气,眼底是浓浓交织的血丝。
他也想冷静,但是他做不到,他冷静不下来。
桑渴用了一种近乎笃定的口吻,来反问他,来质问他,兰婆?兰婆是你害死的吗?
不是!
但是她为什么会死?
因为你,还不是因为你。
这于他而言,明明就是一个禁忌。
谁都可以乱想,但是桑渴不可以,只有她不能够。
但是桑渴却十分漠然地,甚至用一种几近嘲讽调侃的语气,轻飘飘地就质问他。
他真的快被她逼疯了。
可是,你呢?裴行端你呢?你从前有哪次没这样恐吓过她。
你可以,桑渴就不行吗?
你是人吗。
桑渴听见他问自己那天看见了什么,她短暂地收拾了一下泥泞的大脑,也不避讳开始缓缓陈述她看见的东西。
没什么好避讳的。
“我看见,她高高挂在屋顶。”
桑渴将手指铺平,尖对尖,形成一个三角,有些想笑,但是嘴角又僵住。
“她浑身冷冰冰的,我想将她抱下来,但是我太小了,没有力气。”她越说,眼神中的反感还有无助就越盛。
裴行端原本盛满怒意的眸子一下子变得慌乱,她他妈在话说八道些什么?
桑渴咽了咽口水,继续说:“她的腿,好硬,像是你以前,一只手轻易把我按在学校旗杆,硬逼着我对你背古诗词,跟那旗杆一样硬。”
“我弄不下来她,叫她她也不答应。”
“你家里没有人。”
“只有我。”
跟一具尸体。
陈述完了,桑渴开始对裴行端很没所谓地笑。
小牙齿露了出来,抵在唇瓣上。
一对精致的小虎牙。
裴行端看着她,他笑不出了。喘息着,颤抖着缩回压住桑渴肩膀的手,将脸面向别处。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力气。
过了一会,当着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