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元麟吗？
    这个问题让白小糖很难回答。
    简单来说，她不知道喜欢应该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
    她看见元麟的时候会感觉很开心，被他抱着或是亲吻的时候心跳也会变快。
    如果看见元麟受伤她会很揪心，尤其是想到他还会继续受伤甚至还有点生气，恨不得自己能替他受了。
    如果这算是喜欢的话，她是喜欢元麟的。
    “白小糖，这个问题就这么难让你回答？”
    但就在白小糖思忖的功夫里，元麟的耐心已经告罄，他脸色阴沉下去，像是动了怒的狼。
    “好了，你别回答了，我不想知道了。”
    “我只是……有点搞不清楚而已。”
    她实话实说，可元麟却觉得她双眸中的诚实十分刺眼。
    “搞不清楚就别搞了。”
    他迫不及待地打断，抓在她肩膀上的手终于缓缓松开。
    “你赶紧走吧，趁我还没反悔之前。”
    其实他早就应该清楚的，遇到事不找他，电话总不接，也根本不主动来看他，就是不喜欢。
    他妈的元麟你也是有病，就非要让她露出这样为难的表情你才满意？
    他恼得就像是胸口滚着一团火，一把将手里的拐棍儿摔了出去，也不再看白小糖的脸。
    白小糖被小小地吓了一跳，叁步并两步地过去先把他的拐杖捡了回来，然后站在离他大概两叁步远的位置怯怯地说：“其实……我今天看见你来的时候挺开心的。”
    其实，她也准备着打完热水就去元麟的病房看看他的，谁知道元麟比她先一步到了。
    “你帮我做了好多好多，可我都没有帮你做过什么……我感觉如果我这种叫做喜欢，可能有点太轻易了。”
    她声音很小，比起在和元麟说，感觉更像是自言自语。
    “我没有喜欢过谁……从小到大最喜欢的人就是爷爷和奶奶，但是我刚才想了一下，我总感觉我对你的感觉和对爷爷奶奶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对不起……我一直都比较笨，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你……但是我经常会想，如果、如果受伤的是我就好了，是我能替你承受这一切就好了……”
    白小糖话还没说完，眼泪就已经掉出来了，手里举着个金属的拐杖，有一种呆呆的可怜，让元麟浑身的倒刺在看过去的一瞬间尽数都枯萎，零零落落地碎了一地。
    “你过来。”
    他软下声音，就看白小糖木木地走到床边，然后把拐杖递给了他：
    “你、你的……”
    他接过拐杖直接先扔到一边，先把已经泪流满面的人抱进怀里。
    “对不起，兔子，我刚不该生气的。”
    理智上他知道自己不该生气，因为生气也没有用，但想到白小糖不喜欢自己甚至以后会喜欢其他人，理智这玩意儿就在顷刻间凭空消失了。
    直到他察觉到白小糖的身体在微不可察地发抖，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才后知后觉地袭上来。
    “是不是吓到你了。”
    两个人几乎脸颊贴着脸颊，白小糖脸上的泪也好像变成了他脸上的泪，就这么抱了一会儿，他感觉到小姑娘轻轻地点了点头。
    “抱歉……”
    自从被接回父亲身边就不断我行我素的少年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臭脾气确实需要改一改了。
    “我以后不会了。”
    少年的语气无比郑重且虔诚。
    “我再也不会乱发脾气了。”
    白小糖又点点头，呜咽着说：“你以后不要再那么凶，跟谁都打架了好不好……”
    “好。”
    “也不要老是生气，说脏话……”
    “嗯。”
    “也、也不能总是逃课，不写作业……”
    “……”
    “不要总是夜不归宿……”
    “…………”
    这越听越不对劲，元麟松了怀里的人，两只手捧住她的小脸儿，直勾勾地看着她婆娑的泪眼：“那从现在起你就是我女朋友，你说什么我都答应，喊我往东我不朝西。”
    那是白小糖第一次那么认真地看向元麟的双眼，她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少年的一双眼睛黑亮的就像是夏天布满星空的夜，里面装着所有她能想象到的，美好的东西。
    而她的心跳则好像被他的双眸蛊惑，再一次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式加速。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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